“你看你胯骨上……咦?怎么我给你刻的刺青不见了?你把它烧了?啧,你太不听话了。”
傅遇安眼睁睁看着霍普列撩开时城的下衣摆,把有着大面积烧伤的胯骨处露了出来。
他拿出小刀,一刀刀又在那丑陋的旧烧伤疤痕处,刻下了一个三个数字——921。
“这个数字你可不能忘记。”霍普列刻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用脏兮兮的布料把血迹擦去,但那伤口的血源源不断,擦去一抹,就会流出来更多。
他没了耐心,扔掉了布料,带着时城血迹的手抚上献血主人的面容。
那人面色惨白,只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毫不掩饰里面的杀意,直勾勾看着霍普列。
霍普列毫不在意,甚至还笑了一声:“时城,这是你诞生的日子。”
“我和它,你都不能忘掉。”
……
傅遇安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下一下用力抓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万分。
他闭了闭安静,无措地别过了脑袋,不忍心再去看霍普列的那一段回忆。
匆匆扫过几眼,来到了时城从霍普列手下逃脱后的场景。
那会儿时城还满身是血,不仅有着十八道刀痕,后面也几乎被钉床扎满了血窟窿,若不是霍普列强行给他上了药,他未必能有名活着。
和副本中一样,白厘莫送城他们都昏睡在洞内,时城披着一件不知道谁的外套坐在洞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和乏累。
这还是傅遇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时城。
七天,现实中的七天不像是他在副本里经过的那样短暂,这是实打实的七个日夜更替。
时城守在门口,看莫测的天气和突如其来的袭击,紧绷着神经,一次次挡下所有的危险,只为了保护里面那十几个人。
其中,还有想要他命的。
傅遇安不明白为什么时城对这场爆炸这么在意。
明明是一个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记仇鬼,却能为了这个目的,守着这些人这么久,甚至不惜用命来保证这个计划的实施。
第七天,救援终于到来。
时城也在那一瞬间失去意识,身子一晃,就头朝下对着悬崖栽了下去。
尽管知道他一定被救回来了,傅遇安依旧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那人躺在了治疗舱中,才轻轻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放下,后知后觉的酸涩和心疼才泛上舌尖。
一百年前的时城远不如现在这般成熟从容,虽然沉默寡言,虽然闷不吭声,但眼睛是藏不住情绪的,他会生气,会怨恨,也会开心和疲惫。
可他现在看到的时城,散漫优雅,彬彬有礼。
但却像一潭死水,不管往里面扔什么重物都掀不起一丝波澜了。
前面那种时城让人好奇,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疼。
但后者,却更让人惋惜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