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安看着这人撑在床上的手。
这床垫挺朴素的,不像宫殿装饰的浮夸和奢靡,而是简简单单的黑色。
身边的这人特别白,现在那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放在床单上,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强烈到让人有点看不下去。
他收回视线,一边挪身子一边问:“你在帕维什待了很久了吗?”
时城收回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问?”
“你太白了。”傅遇安很坦诚,“而且白得不太健康。”
时城嘴角抽了抽。
这人老说他话语杀伤力大,倒是一点都没有他自己也不遑多让的自知之明。
傅遇安:“很像是……常年不见阳光。”
时城这才侧目看他。
“也没有很久,”他说,“百十年吧。”
傅遇安:“……帕维什建成才一百年。”
时城莞尔:“我知道。”
见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傅遇安很有眼力见的把剩下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他躺在床上,两条胳膊交叠枕在后脑勺下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位置已经让他完全可以受热均匀了,两个人跟晒鱼干一样,并排躺在床上的阳光下。
时城现在没有触觉,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但因为太过刺眼,困意倒是被晒出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问:“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傅遇安说,“再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下楼去吃午饭了。”
说到午饭,时城把手放在了胃上。
早饭没吃好,经历了一系列活动的身体已经开始感觉到饥饿了。
他发着呆,突兀地开了口:“我们为什么一出来就会回到房间里?”
傅遇安没打算瞒着他:“暗箱操作。”
“又是你?”
“什么叫‘又’?是我你很失望吗?”
时城摇摇头:“只是觉得,你是不是太能耐了一点?”
傅遇安无言片刻:“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说反话?”
时城眉心一拧:“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随便说个话竟然都要被揣测?
傅遇安心中冷笑。
自从跟这人认识后,不知道被他往身上戳了多少刀,人身攻击一句接着一句,他心态好没自闭就不错了,现在这棒槌玩意儿竟然还不满自己的多虑?
什么霸权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