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舟鲤选择用情绪表达。

冥河水母的触须浅浅地勾住了姜星辰的小指，细微的精神链接不会造成难捱的疼痛，却足以舟鲤接收到他的情绪：愤怒、嫌恶、熊熊燃烧的仇恨，以及潜伏在无数澎湃情绪之下的，不可遏制的惊惶与悲伤。

这才是舟鲤想要的。

她早就发现了，姜星辰擅长将一切激烈情绪化为怒火与暴力。兴奋也好，难过也罢，当他表现出来的往往具有同样的形式。

“是的。”

舟鲤又踏近一步，打破了合适的距离，步入暧（）昧与旖（）旎。

“倘若你死了，我也是一样。”她说：“所以你能明白吗？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你死了，我会很悲痛，很难过。

“事关生死的事情无法妥协，假设你仍然有想活的愿望，有留恋之人，姜星辰，请你击败他，而不是击杀他。”

通过精神链接，舟鲤的情绪同样无所遁藏。

预想到对方会死的情况，她的悲痛与恐惧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姜星辰。

“我要你活下来。”

说到最后，舟鲤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几分强硬。

她声线轻柔如风，即使命令口吻，尾音稍扬，也仍然是叫人品出撒娇的意味。

“答应我，好吗？”

姜星辰的回应是伸手将舟鲤拉进怀里。

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肌肉与她洁净的衣物相贴，舟鲤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他的脖颈。

好温暖啊。

他的身躯总是那么热，舟鲤埋进他的颈窝，稳健的脉搏在她的耳畔搏动。

如此鲜活、滚（）烫的生命力。

“舟鲤，我……”

“什么？”

姜星辰稍稍松开了她。

后者起身，与之四目相对。距离那么近，舟鲤的鼻尖堪堪蹭过他的脸侧，那双金色眼睛里难得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我也不希望你死。”他说。

“……”

要不是精神链接的存在，舟鲤说不定还真不明白这番话的含义。

对于姜星辰来说，胸口酝酿的膨胀感，和指尖传来的钝痛过于陌生了。拥抱舟鲤时的满足，肌（）肤相贴时的渴望，还有对她言语的淡淡喜悦，诸多情感交织在一起，化成了他根本无法处理的东西。

爱（）欲，有了欲望，接着便是爱啊。

舟鲤的脸上绽开如花般的微笑。

他没回答她，但在精神链接里，她分明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便是活下去才能与她在一起。

“好啊。”

获得想要的答案，舟鲤心满意足地阖了阖眼。

“你答应我的。”

说完，她消灭掉二人之间的最后一点点距离。

…………

……

转天上午，实验基地。

姜星辰踏进空旷的基地正门时，响尾蛇早就在原地等候多时。

雇佣兵的面甲落下，他在涂了防爆破涂层的地板上不耐烦地来回踱步。直至姜星辰出现，响尾蛇才转过身来，扬起双手：“终于来了！”

他惊喜地一声长叹。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等上门的会是智灵族的重武器，果然我没看错人。”

响尾蛇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戴科学的儿子’，是吧？确实有他几分风范。”

姜星辰的反馈则是二话不说，子（）弹上膛。

“咔嚓”声响，而后热能手（）枪迅速举起。响尾蛇几乎是在子弹上膛之后立刻后退，巨响回荡在基地上方。

而后便是响尾蛇兴奋的笑声。

“不错，不错！”

他预判了姜星辰的弹道，回避之后，双刃落于掌心。

“干脆利落，省去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