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郁将注意力重新回到索树月身上,青年一双眼睛阴沉沉的,嘴角平直,一贯的笑意在此时已然消失殆尽,仿佛正在发火边缘。
他脱了上衣,任由索树月一边训斥一边给他上创药。他环顾四周,忽然问:“弘公子不在?”
剑灵垂首一层一层剥开衣物,背对着索树月将衣裳搭在竹架子上,苍白的后背和肩膀袒露在月光和视线之下,他似乎在这方面没有多少顾忌,慢吞吞地坐回了榻上,低头看着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
索树月的目光一寸寸擦过少年的身体。他正垂下睫毛,在灯下安安静静地坐着,裸着上身,背后是床褥和暧昧月光。
青年晦暗不明的视线慢慢移到对方肩上的伤口,低头帮他上药。
“他去寻灵兽了,说是想养宠物。”他缠好了布,系好。
谈郁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说不上严重。
索树月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咽了剩下要说的话。
他转头坐在床边,挑眉问道:“在秘境里一切皆要小心,偏偏你与濮仕依打得激烈……不疼吗?”
“还好。”
“濮仕依也想要邪剑,对吧。”
“应该是。”
谈郁思及此,又觉得有蹊跷,濮仕依修炼的功法并非与剑修一道,那么他争抢邪剑的意义在哪?
他不乐意成为任何人的剑。
濮仕依被伤了手,却像是不死心。
他想到这里,忽地被索树月捏着下颌轻轻转到与他对视。
“……他们妄想得到你,得先把我杀了才行。”
谈郁看见了一双幽暗的执着的眼睛。
索树月为什么固执地试图占有邪剑呢。
甚至到现在,他也没有将邪剑送给友人的意图。
这种近乎反常的表现,与以往世界的那些角色有微妙的重叠感。
谈郁望着索树月许久,心绪浮动。
他将那只控制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倾身与索树月问:“你以前见过我吗,我是说……在秘境、幻觉之类的的地方。”
“我从未梦过一把剑,”索树月瞥了眼两人交叠的手,挑眉道,“为什么这么问?”
剑灵脆弱而苍白的面庞就在咫尺之间。
他像是为这个答案而困惑,因而皱了眉,少顷,他答道:“因为我好像见过你。”
在某些时空,截然不同的角色身上,也许他和索树月相遇过。
“难不成是我忘了?”索树月盯着他的脸,琢磨了须臾,“什么时候的事?”
谈郁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恐怕连系统也弄不清,这些意识究竟来自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