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耀止住了愈发阴沉的思绪,他按了按发疼的额角,冷声开口:“说。”
秘书:“A大的裴教授刚刚来过电话。”
裴斯年?顾成耀睁开眼,裴斯年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看样子,对方也猜测到了什么——不,顾成耀回忆起裴斯年游刃有余的模样,隐约明白,或许裴斯年是他们之中最先知道一切的人。
难怪,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出现而慌乱,还能假模假样在凌洲面前伪装自己。
顾成耀:“他说什么。”
“他留了口信,说他现在在赶来学校的路上,让您帮忙留意一下校门口的动静。”
“他想做什么...”顾成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他习惯了在深思的时候转动戒指,可这一次,他没有摸到那枚素戒。
是了,他已经将那枚戒指丢进了垃圾桶。
“走吧。”顾成耀不知在跟谁较劲。带着不甘和恼怒,他刻意不想管这些破事儿。
可秘书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仿佛是跟凌先生有关。他说,凌洲现在很危险。”
顾成耀下意识看了一眼校门口。随后强硬地移开视线,“开车。”
学校里能有什么危险。顾成耀沉着脸吩咐人开车。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顾成耀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后视镜。
学校大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成耀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之前跟凌洲闹过矛盾的王琦。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嚣张跋扈,一个短假期过去,那人竟似变了个人一般。不仅瘦得快要脱相,连眼神都透露着深深的死气。
王琦遭到时钰报复的事情,四个男人都知道。他们没有阻止,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
要不是最后凌洲出面,王琦可能早就命丧时钰手中。
看着王琦死气沉沉的目光,顾成耀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强烈又明锐的野兽直觉很少出错,王琦的眼里,分明是有杀意的。
秘书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顾总,要不要停车?”
顾成耀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在车子快要转过街角的时候,顾成耀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掉头。”男人的声音简短有力。
他将手伸进口袋,在摸到了那枚冷冰冰的戒指时,顾成耀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就算他赌气扔了它,最终还不是狼狈地翻开垃圾桶,又捡了回来。
这场持续了好几天、单方面的怒火,最终焚烧的是顾成耀自己的理智。
“凌洲。”——凌洲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当他转头看见王琦的时候,凌洲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