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转过身,继续包肉馅。他收敛笑意,淡淡地说:“当然。”凌洲失踪了一年,裴斯年就在深渊里待了一年。
裴斯年:“要是我问你,你会说么。”他顿了顿,又说,“说真话,而不是撒谎。你愿意吗?”
当然不可能。凌洲抱着胳膊,他没想到,裴斯年竟活得这么透彻。
“既然你不愿意说真话,我就不问。”裴斯年耐心地给小馄饨包成了圆嘟嘟的形状,他捏着小馄饨端详了一阵,才将其放进滚烫的锅中。
裴斯年:“你想说,自然会说。”
凌洲:“我身上的吻痕你看见了。是顾成耀弄的。”他见裴斯年的背影顿了顿,又接着说,“裴斯年,我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你走吧。”既然裴斯年不想听谎话,凌洲就不做过多的解释。
忽地,裴斯年转过身,朝他走来。
而后,凌洲就被他抱紧。裴斯年埋在他肩窝,凌洲听见男人难过的声音。
“小洲,别这样对我。”
裴斯年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恳求。
凌洲知道自己有些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
“裴斯年,我不想骗你。所以,你别再来找我了。”
裴斯年压低了声音,也压住了情绪,“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凌洲皱眉,“你别这样。”
“凌洲,别赶我走。”裴斯年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落水的人紧抓着唯一的浮木,“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裴斯年:“小洲,不要对我这样残忍。”
被裴斯年这样的男人祈求,是个人都受不了。平时一副斯斯文文、温柔稳重的男人,当他放下一切...甚至是底线和自尊来恳求的时候,凌洲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洲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多的人,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利己且精明的。他可以对任何人热情相待,但他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过分依赖的情感。
他可以假装很爱很爱一个人,却永远不会真的付出真心。
所以,无论是严霜烬还是顾成耀,凌洲都能前一秒和风细雨,下一秒冷言冷语。
可当裴斯年低声祈求的时候,凌洲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更狠的话。
像是忽然被人揪住了狐狸尾巴,摸啊摸,浑身都暖洋洋的。
凌洲闷闷地说:“裴斯年,问你件事儿。”
裴斯年:“嗯。”
“要是我今天赶你走,你会去哪儿?”
裴斯年没有迟疑:“门口。如果你不介意,就路边,再远一点,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