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师父费心,我不能答应。”程深墨摇摇头。
石鹤紧张道:“为何?可是没见过, 觉得不亲近。无碍, 我与太史局丞交好, 你们可以亲自相看。”
程深墨知晓师父在关心自己,想了想, 大周民风开放,不忌讳男男交好, 不如直言以告,免了以后麻烦。
“师父请见谅, 徒儿不能去相看, 徒儿对女子无意,中意的是男人。”
石鹤大惊失色, 慌忙道:“不可。”
程深墨略显不解:“师父与菖蒲师父也是男子相爱,为何不可啊?”
“这……你是菖蒲的唯一传承,他希望你娶妻生子, 过得简单幸福。”石鹤解释道。
程深墨:“或许有些人觉得娶一娇妻,绵延子嗣,老了含饴弄孙就是幸福,可徒儿不这么认为。
世俗的幸福并不能代表个人的幸福。有的男子喜欢男子,有的女子喜欢女子,有的人娶妻却并不喜欢孩子,有的人就喜欢独自过一生,亦不觉得孤单。世上没有固定的幸福范本,每个人的人生想法是不同的,只有本人可以定义自己的幸福。
徒儿不想娶妻生子,也不一定会成婚。徒儿只看缘分到没到,到了那自然是最好,不到徒儿也不强求,一个人也可以。所以,师父不必再为徒儿操心婚事了。”
石鹤没想到孩子能说出如此胸怀宽广的话,让他想起少年时的菖蒲。
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曾说过:“我心有丘壑,何须名利苦缠绵。”
他说不出劝告的话,摆摆手,放程深墨回屋。
石鹤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怀中掏出红色如意结,一遍遍抚摸。
“菖蒲啊,菖蒲。”
有种思念清淡似风,记起那人,如清风拂面,回忆里是抓不住的美好。
“菖蒲,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是好?墨儿喜欢男子,可他是灵狸族人,若哪天怀上身孕,我又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孩子又该怎样接受自己的身世……”
石鹤长吁短叹,内心有愧,辜负了菖蒲的嘱托。
这一番话恰好被悄悄潜入石府的韩缨听见。
白日里,程深墨没有同喻安卿闹翻,他始终无法释怀。故趁夜色潜入石府,想打探程深墨的真实反映。
但他从未来过石府,一时找不到程深墨的房间,恰好听到了石鹤的自语。
以男子之身怀孕生子?韩缨惊异不已,若是真的,岂不是喜从天降!他与阿墨便再没有世俗的隔阂。想到此,他立刻飞身离开,一定要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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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中秋皇家盛宴。圆月高挂,皇宫内张灯结彩。
程深墨与喻安卿着同款青绿锦袍,腰坠兰花白玉,璧人一双,煞是登对,惹得各官家女子频频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