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木羽一听会留疤,脸色更是惊慌。她没想到喻安卿会为了救她,选择自己负伤。
她抿抿唇,不自在地说道:“谁让你救我?活该。”
“够了!韩小姐!”
程深墨出离愤怒,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厉声道,“韩缨,我不去照顾了还不行吗?你们侯府这般自视甚高,我们没必要自讨没趣!”
韩木羽被凶得一哆嗦,张张嘴,不知如何开口。见无人搭理她,最终悻悻离开。
程深墨低头上药,眼泪啪啦啪啦滴落在红肿的皮肤上。
这几滴泪也落到喻安卿心里。他柔声道:“不是很疼,没事的,别哭。”
程深墨耳尖动了动,哭得更凶,哽咽道:“都怪我,我不和韩木羽斗气,你也不会受伤。你也是的,救她干嘛,泼她一身得了。”
喻安卿:“韩小姐是女孩子,万一留了疤,会很难过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受伤的必须是他,才能博取程深墨的好感。
“更何况,我相信良姜的医术,冲过去的瞬间并不感到害怕。”喻安卿继续道。他知道良姜为自己的医术而自豪,在侯府却屡屡遭质疑,被轻视,这是良姜最难过的。
“谢谢你。”程深墨擒泪看向喻安卿。
四目相对,程深墨隔着模糊的水光,亦能感受到来自喻安卿坚定的温柔。
积累的所有委屈有了宣泄口。在这一刻,没有那么孤单了。
程深墨涂好药,小心吹气,哄孩子般,安慰道:“呼呼,痛痛都飞走。”
喻安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程深墨取银针,在烛火上炙烤消毒,将水泡一个个挑破,挤掉脓水,再一次涂好药,小心吹气:“呼呼,呼呼,痛痛飞走。”
“良姜哥哥,你这样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三岁的孩童。”喻安卿眉目含笑,哪里还觉得疼,简直甜到心里去。
程深墨红着眼圈,瞪他,没甚威力,反倒像在撒娇。
喻安卿忍不住揉揉他的头顶,好想把兔子抱在怀里揉搓。快了,他会继续努力,让良姜爱上自己。
“良姜哥哥,我已无大碍。你去看看韩兄,省得韩小姐在他面前编排些什么。”喻安卿违心地说道。
程深墨眸色一暗,摇摇头:“韩缨伤得不重,用不到我。”
喻安卿微微叹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话我说不合适。但作为你们的朋友,不得不说。韩小姐的态度、韩老夫人的态度,你也清楚。韩兄是侯府唯一继承人,不像我只是个没用的庶子,无论和谁成亲,都不会有人计较。
韩兄肩上担的是整个家族,韩家人不可能答应他娶一个平民身份的男子。我知道这话有些刺耳,退一万步讲,即便同意你和韩兄成婚,作为世代勋贵,他们也不可能允许韩缨没有后代,也就是说韩缨注定要纳妾……”
程深墨绝望地闭了闭眼。喻安卿说得没错。他一直逃避,事情也并不会消失,始终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