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刚避开侯府防卫,悄然返回卧室,换了身着装,又急匆匆赶来。极限操作下,难免气血翻涌,汗如雨下。
韩缨因失血而脸色苍白,见大家都如此关心自己,笑着安抚道:“我已无大碍,不必如此紧张。只是刺杀我的人着实奇怪,他的武功造诣高于我之上,近身之时,我才有所发觉,其实这一剑有机会要我性命……”
“呸呸呸!”韩木羽赶忙说道,“哥哥休要胡说,你命大着呢。”
韩老夫人面色分外阴沉,担心不已:“你才回京不久,到底是谁想对你不利?”
韩缨摇摇头,那人动作快如闪电,又在背后出招,他连身影都没看清。
“查!一定要查出来!”韩老夫人厉声道,“福伯,派人好好给我搜捕。”
喻安卿敛眸低头,掩盖嘲讽笑意。老夫人怕是要失望了,多少官员想要查清暗阁,终无功而返。
片刻之后,太医令石鹤提着药箱,赶来侯府。查看韩缨的伤势时,看到褐色的药膏,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脸色一变,着急问道:“这是谁的珍玉膏?”
程深墨小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珍玉膏?”这是他师父的独门止血秘方。
石鹤看到程深墨,登时愣住,认真注视他许久,抖动着唇道:“你是菖蒲的孩子?”
程深墨诧异地回道:“程菖蒲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徒弟。您是……”
“你师父呢?他可还好?”石鹤欣喜地问道。
程深墨睫毛微垂,神情悲戚:“他于半年前病逝了。”
石鹤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强烈的悲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两手在无意识发抖,大颗大颗的眼泪仿佛从心里绞出来,染红了眼睛。
在场之人俱是被石太医的反应惊得不知所措。
尤其是喻安卿。他在太乐属,石鹤在太医属,同在太常寺管辖之下,因此两人在太常寺集议会,时有碰面。
石鹤为太医院首席,医术高深,但性子古怪,常年板着老学究的脸,半生痴迷于医学,也不娶妻生子。
喻安卿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石鹤?石决明?
喻安卿让夜峦抓紧找人,这才没几日,人家自己上门了。
“石太医,您是不是之前叫‘石决明’?”喻安卿问道。
石鹤点了点头:“我和菖蒲认识时,确实叫石决明。后来入宫做太医,太子名讳中有‘诀’字,方才改名为‘鹤’。”
喻安卿看向程深墨,眼神询问。
程深墨轻轻摇了摇头,不打算认石鹤为师。
“石太医,师父曾提起过您,说当世医术在他之上的,只有您。”
石鹤感慨万千,喃喃道:“我亦是这般看他。在我看来,也只有他的医术能胜我一筹。”
物是人非事事休,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