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浑身又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啪嗒、啪嗒、啪嗒。”
他听到脚步声从门口一路进来,来到了他的床前。
他忽然想起班上有人吐槽过,他们的宿管“任更年”肯定是在更年期,整个人都不大正常,最喜欢晚上悄咪咪地走到人床边检查有没有人在玩手机,有时候光是看还不够,还要偷偷掀被子,那人有一回就是晚上起夜回去,还没睡着时被任更年掀了被子,一睁眼就跟任更年大眼对小眼,连着做了一周的噩梦。
蔚迟没有在被窝里玩手机的爱好,所以也没有遭遇过这种“检查”。
但这时,他却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他的心跳又起飞了,在身体里隆隆作响,他尽力调整着呼吸,害怕这心跳声被任更年听见。
他一动不敢动,直挺挺地躺着,机械地数着自己的呼吸,竭力把“一睁眼就和任更年大眼瞪小眼”的恐怖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可是那脚步声就停在他的床前,一直也没有挪动。
他忍住睁开眼睛看一眼的冲动,还是那么躺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蔓延在黑夜中的寂静让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心跳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任更年双眼暴突、皱纹崎岖的脸在臆想中与他的脸咫尺之隔。
他在这种恐怖的臆想中感觉鼻尖有点痒,呼出去的空气似乎遇到了什么阻力,迂回着又扑回了他的脸上。
他一边害怕、一边想象,一边与睁眼的冲动对抗,在即将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操呀小眼镜!你□□里有兔子!”
四号床上铺的“方脑壳”忽然大叫了一声。
蔚迟感觉自己脸面前的那堵“墙”消失了,“啪塔啪塔”的脚步声响起来,朝四号床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蔚迟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到了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画面——
任更年站在四号床前,往楼梯上爬了一阶,歪着头,在看“方脑壳”的脸。
男生的床有点高,任更年就算站在那格梯子上也够不着,但她的脖子却像蛇一样伸得很长,拐了一个扭曲的弯,才得以与方脑壳面对着面,两张脸的距离相聚不足三厘米。
她、她刚刚……也是这样看着他的吗?
蔚迟感觉恐惧几乎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冻住了。
“方脑壳”全无所觉,继续说着梦话:“操!好球!”
第201章 世界11
蔚迟几乎一夜没睡, 早晨下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怎么了?”方脑壳一觉起来就被蔚迟盯得浑身发毛,上下检查自己, “我哪里不对?”
蔚迟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端着洗漱用品进了厕所。
纪惊蛰照例是要赖床两分钟的,慢慢悠悠从蚊帐里钻出个脑袋, 睡眼惺忪地问:“方脑壳?你杵在这儿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