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再去培养一个兴趣或者理想似乎也晚了。如今,无论是谁,再问他关于未来的规划,他的回答都会是:就这样吧。
就这样长大,就这样成年,就这样工作,就这样结婚,就这样生子。每个月拿上几千块钱的稳定工资,他又是独生子,车子和房子父母都可以准备。下班之后打打游戏打打篮球,寻找一点青春的影子和热血。就这样没有理想没有抱负地活下去。
本来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他是为什么会去图书馆呢?
为什么会在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年里,忽然进入了,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进的图书馆呢?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想要努力了呢?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谁?
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照着这个逻辑往下想。
为什么,他走在司空见惯的医院走廊里,会感到那种彻骨的寒冷和恐惧呢?
为什么,从来不玩桌游的哥哥,会和他一起在同一张桌子上玩阿瓦隆呢?
为什么,在图书馆之后,他竟然又踏入了科技馆呢?为什么一想到科技馆,他会那么难过呢?
他看向他哥。
蔚迟也看着他,很平静地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了解一件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正确。当我的认知和世界出现了冲突时,我没有办法一下子确定,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世界的问题。但是逻辑是存在的,如果一件事中有多处的逻辑断裂,那事情就一定出问题了。”他顿了一下,下颌骨忽然紧了紧,似乎是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等他再看向蔚远时,蔚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凶光,“而究竟是哪一方出了问题,就需要你自己判断了。”
两人回家修整了半天,晚饭时候去了张婷云选的餐厅,他们提前了十几分钟到场,在一个角落里选了一个位置等着,六点整,张婷云来了。
蔚迟和蔚远坐在一起,她坐到了蔚迟的对面。
她态度从容,问:“点菜了吗?”
她一开口,蔚远就抖了一下,蔚迟把手边的菜单递给她,道:“没有,等着你来点。”
她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把菜点了。
“说吧。”她送走服务员,转向两人,“你们要说什么?”
蔚迟单刀直入:“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婷云眉毛一挑,看向蔚远,又转回蔚迟,表情还是泄露了一点无措,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