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你看着我!”
那个人的声音大了起来,表情也很狰狞,他感觉有点害怕,但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的眼泪掉下来,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忽然不怕了,又觉得心疼。
他好像,不喜欢那个人哭。
他自然而然地,抱住那个人的脖子,开始亲吻他。
眼泪,好苦。
在唇舌缠绕间,忽然,他想起来了,这个就是纪惊蛰呀。
这个就是……他失而复得的,纪惊蛰呀。
后来,他听到纪惊蛰在说:“……*%%……忘记恐惧……就爱我……”
“……你听到了吗?蔚迟,爱我。”
他看着纪惊蛰的眼睛,心想:我当然爱你呀。
后来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好像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感觉是自然而然,和一种连庞大的痛苦都掩盖不住的,在惊涛骇浪的恍惚和恐怖中也无法忽视的,狂乱的喜悦。
有几个瞬间,他清醒过来,他确信自己清醒了。
并且在那几个瞬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终于完整了。
在昏睡之前,他耳中的尖啸声终于消歇,他听见了纪惊蛰的声音:“……我用尽全力才回到你身边,我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他想:“永远”太久了,但是这一刻我知道,我是完整的。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纪惊蛰坐在床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还不是很清醒,但知道自己是谁,也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连日来噩梦的恐怖阴影短暂地放过了他,让他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精神有了一丝喘息之机,他浑浑噩噩的脑子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个锚点,对身体下达了明确的指示:先休息,再战斗。
他还有一点难受,但比起之前来好了很多,而且此刻,他能感觉到四肢百骸内徜徉着一股倦怠、温柔、餍足的幸福,这让他确认,自己仍然活着,而且刚刚与深爱的人做了最亲密的事。
而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并没有什么多的话想说,仿佛那就是吃了一顿饭一样自然的事。他知道事情迟早会发生,不是昨天,也是今天。它真的发生了,又让他觉得是那么自然、平常、无足挂齿。
如果硬要他谈谈感想的话,那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也化作了他手中无坚不摧的武器,和不可撼动的铠甲——
他很强大,为了守护这一切,他会用尽全力。
不管是谁,想要把这种幸福夺走……
就尽管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