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鬼打墙是另一个体系。”白教授十分严谨,“鬼打墙的原理是生物自身身体结构的细微的差别,比如人的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有差别,这样迈步的距离会有差别,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圆,所以有人说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
硕鼠打断:“教授,没有时间给特差生夯实基础了,您说重点。”
“没有重点啊。”白越光无辜地看着他,“我们这不就是在讨论中发散思维嘛?”
硕鼠的耐心亟待耗尽:“无意冒犯,但这不是您的大学课堂……”
在他们说话间,蔚迟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又落到了那幅《虚假的镜子》上,他盯着那只巨大的眼睛,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那颗黑洞洞的瞳孔,在他面前慢慢放大……
“迟迟!迟迟!蔚迟!”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但他被黑洞蛊惑了,一动也动不了。
然后眼前一暗,纪惊蛰站到了他的正面,挡住了他看向黑洞的视线,双手捧住他的脸:“你怎么了?”
蔚迟回过神来,出了一身冷汗:“我总觉得……它在看着我。”
“不。”他顿了一下,寻找了一个更为贴切的形容词,“它在观察我。”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蔚迟、纪惊蛰,包括尚在争论中的硕鼠和白越光都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那一家三口中的青少年。
他刚刚明明和他爸妈一起,在他们前面,可他现在却从他们后面冒了出来。他的耳机已经挂到了脖子上,刚才看画时兴致缺缺,这会儿却目光炯炯地盯着白越光:“你刚刚说了‘无限循环’对吧?”
这时,有一个带着瓶盖那么厚的眼镜的矮个学究走到他们旁边,他大概是刚看完展,嘟嘟囔囔着:“这么多人围在这儿,没素质。”等他转过了弯,看到了眼前的情形,顿时狐疑地推了推眼镜:“什么情况?鬼打墙?”
白越光眼看着又要按捺不住一颗为人师表的拳拳之心,要上去给这位先生讲述一下“鬼打墙的生物学原理”,被硕鼠按住了。
“嘿!周奕洋!你什么时候上那儿去了?”
在他们前面,青少年的父母发现了青少年,都感到有些惊讶,一时间声音都提得有点高。
蔚迟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青少年:“你已经走过‘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