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甚至摆了一排生机勃勃的绿植,还有一张可以从中间断开的乒乓球桌, 桌上摆了一副麻将。
高求索走进房间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元祁、蔚远、纪惊蛰三个男人像信号格一样紧巴巴地坐在乒乓球桌的长边上一字排开, 而蔚迟一个人坐在那宽阔得能躺下四五个人的沙发中间低着头不知是在睡觉还是闭目养神。
高求索犹豫了一下,走到乒乓球桌面前加入了元蔚纪, 尽管这三人里他只和纪惊蛰有一点交情, 另外两人则是完全不认识。
四个人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悉悉索索地交换了姓名,在蔚远说自己是蔚迟的弟弟之后, 高求索也介绍了自己是蔚远的室友。
“是我的错觉还是……”高求索指了指沙发, “那边真的有一股黑气飘出来……”
“不是错觉。”纪惊蛰摇了摇头。
元祁疯狂用手势提醒他们小心一点,两人乖乖地闭了嘴。
“咳咳。”蔚远捂着嘴咳了两声, 用手指了指中间的麻将。
像是原始人第一次发现火种一样, 人类历史上从未如此迅速地达成共识。
四个人心领神会地把乒乓球桌分开, 一人坐一边, 把牌堆搅吧搅吧,开始无声地码牌。
与此同时, 蔚迟在思考。
事实上, 即使那四个人现在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草裙舞也没有办法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
上周从硕鼠那里出来, 两个便衣保镖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但蔚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想起在地铁上看到的那两个家里的场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进去,检查了一遍,发现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家,而周迎春也没有回来。
他并不想呆在这个家里。
学校在放假,宿舍倒是还开着,可是孙永的导师从来不给研究生放寒暑假,他一定还住在那里。
孙永大概也不是原来的孙永了,蔚迟也不想去和他呆着。
说到导师,蔚迟发现他已经快想不起来自己老板的长相了。
胡天奇还说自己是他的偶像,可自己上一次好好做科研是什么时候?当然,他的C刊数量还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早就达到了毕业和读博的要求,可那些东拼西凑、换汤不换药的所谓“研究”真的是他想做的吗?
但是胡天奇提醒了他一点,如果说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一个时刻让他重要到能成为一个世界的“中心”,那一定是十五岁时试图在世界比赛上观测界外宇宙的那一刻。
如果当时那个实验成功了……
那他一定会受到更高的赞誉,可能会被更多大学邀请直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