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远没明白:“怎么了?”
“你不觉得……”蔚迟说,“有点像我的字吗?”
蔚远一愣:“啊?”
纪惊蛰插嘴道:“写得好看的字,不都差不多吗?”
蔚远:“对啊对啊,好看的字千篇一律,不同的狗爬形态各异。”
蔚迟也被搞得有点迷糊了:“是吗……”他刚刚觉得自己的背都被冷汗打湿了,现在再一看,似乎也没有那么像,只是那个“生”字的确是自己习惯的连笔,不过用这种连笔的人也不少。
蔚远问:“呃,那现在可以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办吗?”
蔚迟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一抬头,与蔚远对视了。
可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好像是从一种恐怖中走入了另一种恐怖。
蔚远和元祁没有走,那么还能凑够明天的九人车,但蔚远作为红方,在游戏结束之后……会死吗?
再或者……也许……也许在最终投票的时候……作为人的求生的意志抗争起来——这无可厚非,谁也没有义务为他人牺牲——万一、万一蔚远在最后投了红票……
这是……没有解的题目吗……
“哥。”蔚远忽然说,“没关系的。”
蔚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什么时候已经漂移开了,被蔚远一叫才又看回去,再次跟蔚远的眼睛对上了。
蔚迟的眼睛长得像周迎春,蔚远的眼睛却像极了蔚家人,是大大的杏眼,眼尾有些下垂,显得很乖,但他偏偏又把自己混成了个小流氓,给那双乖乖的眼睛平添了几分痞气和精明,让它们看上去聪明通透、神采飞扬。
蔚迟忽然觉得愧疚,从胸腹深处升上一团灼人的烈火,把他的心脏烧得生疼——他愧疚不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对蔚远产生过的犹疑。
蔚远又冲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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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到了边同。
他们的初见是在兰芳桥头,他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栏杆上呕吐。呕吐物都进了河里,影不影响市容市貌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别说他现在喝醉了,他就是清醒着,也要说一句:市容市貌就他妈的是狗屎。
他确定,这个狗/日的世界烂透了。
“延泽荣?”他听到身边响起一个声音,“你是延泽荣吗?”
他转头,看到男孩清秀的一张脸。就是边同。
他是说了“没错,就是老子”,还是单纯只点了下头,他已经记不清了。
边同一下子雀跃起来,在他天旋地转的视线里笑得像个孩子:“啊!我超喜欢你的诗!我是你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