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春的头发还湿答答地滴着水,闻言奇怪得很:“找那东西干啥?”
蔚迟:“学校要收个资料,要填过往荣誉。”
周迎春:“等会儿啊,等我先吹个头。”
周迎春吹头的时候还在说话,但吹风机声音太大,蔚迟一个字没听清。
等她吹完,蔚迟才问:“你刚刚在跟我说什么?”
周迎春:“我说周末你去跟周莹吃个饭。”
蔚迟:“吃什么饭?”
“人家姑娘问你问了多少次了?你跟人家吃个饭怎么了?”周迎春说,“多好一姑娘,帮了妈妈不少忙……”
蔚迟转念一想,正好问问周莹市二院后几天的情况,顺便跟人说清楚自己近期没有进入感情生活的想法,别耽误了人家,就答应了:“行。”
过了十多分钟,周迎春从阳台的书柜里把奥数冠军证书给他找了出来,丢到他面前,还不忘奚落他:“你可真行,八岁的荣誉都要写上。”
蔚迟抱了她一下,撒娇:“谢谢妈妈!”
“猪崽子。”周迎春拍拍他的头,“放开啊,我要睡觉去了,明天还得值班。”
蔚迟看着周迎春走出去,给他带上了门,又转头去看桌上的证书,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神经病。
连这玩意儿都找得出来,除了他妈还能是谁?真是想太多。
大概周迎春是真的觉得既然纪惊蛰回来了,那他也就好了吧,反正他本来也不是生理性地讨厌吃芒果。
她们那一代的人是这样的,对自己的心灵世界缺乏关照,觉得既然症结找到了,那么所有伤痕都可以弥合。
但那些伤痕真的可以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吗?
第二天一早,蔚迟和纪惊蛰一起回学校,顺便把周迎春送到了医院。
蔚迟回到工作室,往实验台前一坐,等着看培养皿的反应结果。
纪惊蛰先去教务办了点酿酒学那边的事,给蔚迟带了午饭过来,现在一点多,正坐在他旁边剥芒果吃。
蔚迟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对芒果是个什么心态,只得眼不见心不烦,不看。
可纪惊蛰还偏要把芒果举到他面前来,再近三厘米就要杵到他鼻子上,问他:“迟迟你吃不?”
蔚迟看着眼前黄澄澄的水果,闻着它馥郁的甜香,下意识想避开,但他又不喜欢自己做超于理性之外的事情——毕竟人家芒果本身根本没有惹到他——最后还是低下头,就着纪惊蛰的手咬了一口。
纪惊蛰开心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好吃吧?”
这时蔚迟远在教室那一头的小师弟杜渐行凑过来打招呼:“师兄早。”
蔚迟道:“早。”
在那个世界里,这个时间点他正在和纪惊蛰生气,杜渐行也过来问了情况。可现在他和纪惊蛰并没有吵架,杜渐行也过来了。
“还早呢?”纪惊蛰接嘴,“这都过了晌午了。”
纪惊蛰的态度显而易见的轻慢,杜渐行睁着他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弱弱地问蔚迟:“师兄啊……这是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