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时,看到阿左正往这里走来。
想起那场未完的谈话,伍下久于是眼睛一眯,拉了拉方籽和路南,低声说道:“如果到时候真遇见什么无法对付的危险情况,别硬抗,记得逃跑。”
“最好,往阿左的身边跑,知道么。”
随即,不等方籽和路南说些什么,伍下久就将他们两人松开了,而这时,时商左也恰巧走到他们面前。
伍下久表情如常,问道:“方大志死了吗?”
刚刚,时商左和赵哥等人去了挨近后山地方的寄死窑那里。
“死了。”听见伍下久的声音,时商左点点头,道:“苗宁和苗安两人给方大志做了简单的尸检,死亡时间就在昨天晚上。”
半截尸体扒在快要封上的瓦罐坟口处,死去前的神情极为不甘心,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苗安他们认了下路,晚上危险后,他们会往那里逃跑。”
这也是伍下久和赵哥、苗安他们商量后的结果。
仔细看了下荆棘蔓延生长的方向后,伍下久判断出来石桥村靠近后山方位的地面上几乎没有荆棘。
兴许也是因为距离最远的缘故,荆棘还没有生长到那里。
但总而言之,后山可以充当一个退路,尤其是半山腰上面的寄死窑,能躲进去。
时间就在白日里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中一点一点地度过了。
终于,太阳下落,消失不见。
他们眼看着月亮从云层中冒出,起先,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来,与往常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随着时间逐渐流逝至接近午夜时分,月亮竟开始慢慢地染上了血红色。
抬头看,那红色还在不断加深中,直到月亮变得就像是刚从浸满血液的河水里被捞出来的一样,红得吓人。
以至于,照射下来的月光也变了——皎洁如白纱变成了赤红如鲜血。
而石桥村在这样诡异古怪的月色笼罩下,也仿佛染上了一层红色,房屋是红的,门窗是红的,枯萎的树木也是红的。
眼睛所到之处,就好似视网膜上被镀了一层红,令人感觉到很不舒服。
可这却还只是开始。
就在红色的月光披落下来后,荆棘有了动静,它们逐渐相互交缠着,如同被编织的绳索一样。
很快,荆棘与荆棘穿梭形成了一条铺设在地面的道路。
这条道路上,尖刺根根竖起,若是一脚踩上去,恐怕脚背都会被穿透。
幸而,这条路只有一段半截,由石桥通往村子里,停在了村子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