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虾很小,伸展开也只有尾指那么长,通体雪白剔透,若不是还在努力地蜷缩身体,倒要让人误认作一截冰晶。
少女再度发出惊叫:“无忧虾,是无忧虾!”
这下连少年也僵住了,喉结滚动几下,咽了口口水,再不敢说郁小潭是疯子。
——看来这虾还蛮罕见。
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架铁锅,郁小潭就势舀起半锅溪水,将那几只银虾丢进水里,笑道:“这几只太小,就跟鱼一起煮汤吧。你们喜欢清淡些的,还是想加点辣?”
姐弟二人的注意力却不在此。
他们指着郁小潭的手,齐刷刷地抽气:“……储物戒,你还敢开启储物戒?”
“不会一瞬间抽空你的灵力吗?”
郁小潭:“……”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他摇摇头,“稍坐片刻,汤和鱼脍马上就好。”
……
刀光闪过,鳞片翻飞。
少年和少女只看到一道泛光的弧,旋即便有纷纷扬扬如雪花的鳞片自半空落下。郁小潭的刀技无可挑剔,只一瞬间就完成了去头、去尾、去鳍的工作,头和尾被他放在一边,生着小翅的肉嘟嘟的鳍却单独挑出,放在一个白色瓷盘里。
“……他这刀功看上去不赖,”少女轻声嘀咕,“好像比爹要厉害一些。”
少年抿了抿唇,压低嗓音:“只是刀功,算不了什么,大劫之前有多少练刀的修士,后来能转型成灵厨的才几人?”
说话间,郁小潭又是几刀挥出,飞鱼很快被开膛破肚,又剥皮,剔骨,只剩下莹嫩剔透仿佛白玉一般无暇的鱼肉。
他剔得快,鱼血甚至都没来得及流出,只在鱼肉上从内而外透出一丝浅淡的红,像极了胭脂。
“……咱们真就任由他做鱼脍?”
少年瞅着那鲜嫩的鱼肉,鼻头抽动几下,仿佛已经嗅到了鲜味。
他颇有几分心疼地攥紧右手:“做出来若是不成,白白浪费一条好鱼。姐,不如还是你接手,按照菜谱把父亲那道烤鱼做出来给他看看样子。”
“人家大师自己捕的鱼,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有咱们插嘴的余地?”
少女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此时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苦笑:“他这刀功的确厉害,连父亲都比不得,我上去更是献丑,咱们还是等等看最终的结果吧。”
少年撇嘴:“如果做出来是黑暗料理呢?”
“到时候他请你品尝,你尝不尝?”
“我……”少女登时语塞。
“反正我是不会尝的,傻子才尝。”
少年抿着唇,眼馋又惋惜地盯着晶莹如雪的鱼肉,小声嘀咕:“外来人刚进天州,连这里的法则都还没适应,就尝试做灵餐,还大言不惭要做鱼脍……鬼才信他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