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回事?”
程欢哆嗦着想喊“爹”,可他已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喘气都是轻飘飘的,似乎呼吸在这一刻也成了身体沉重的负担。
……不,不行,得想办法通知爹!
他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艰难地将手探入衣襟,摸索程父留下的传音符。程欢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带在身上,毕竟他又不是外出遇险,而是在云海宗内,在自己家的地盘上。
摸索许久,一无所获。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程欢面色苍白而狰狞,百思不得其解。宗会上的餐食总不会有错,长老们都亲口尝过,可除了那些,就只有最后那一壶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酒里怎么可能有问题?父亲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世上再也找不出比父亲更关照自己的人了!
程欢痛得眼前发黑。
那在他胃中作乱的东西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血气,渐渐地一片血红渗入青年的识海,在程欢肝胆剧颤的精神世界中,悄悄凝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影。
通体血红,没有五官,只有嘴的位置无声咧开,冲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真的是这样吗?”
那个声音缓缓地,拖着古怪的腔调:“你父亲……真的是一心为你好吗?”
……
父亲为我殚精竭虑……
“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父亲替我收拾程阳……
“他能抛弃那个儿子,自然也能抛弃这个。”
……不,不会的,我是父亲的亲生血脉,我跟程阳不一样!
“哟,你这话倒有趣,”那个血红的身影好整以暇,“亲生又如何,收养又如何,看你小子这德性也不是能养儿防老的类型,再说即便是亲生儿女,又何尝比得过自己本身呢?”
“瞅瞅,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境地,不就是因为你那慈爱的父亲在酒里下毒么?”
几句话说得程欢浑身冰凉,背脊抖得像甩糠一般,他无力地张合嘴唇,心中仓皇否认:不会的,不会的,爹不可能那么对我。
就连从程阳身上抽出的真龙血脉,他也一滴不落,全部融进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