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凶吗?”
青衣人微微歪头,眸色复杂。
顿了片刻,他又转身指向城南的方向,有意无意道:“我来时看见那儿也有一家餐馆,门庭若市,不知……”
货郎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小子怎么成天想些不可能的事啊,有这心思放在划拳和拉货上不好吗?”
青衣人:“……拉货我明白,但划拳?”
货郎意味深长:“起码能少请些酒钱。”
青衣人:“……”
他扒拉扒拉口袋,看着那里仅剩的几枚铜板深深皱眉,面上露出与寻常百姓一般无二的懊丧神情。
“好啦好啦,不会全让你请的。”货郎哈哈大笑着拍打他的肩膀,“来来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了,酒钱一人一半。”
青衣人这才舒展眉宇,又继续畅快地与货郎喝酒划拳,几杯酒下肚,那货郎突然道:“你刚才说的,是城南的郁家餐馆吧?”
青衣人耳尖微动,点点头。
“那家店还不错,至少还把我们当人看。”货郎冲他眨眨眼睛,“之前那家店还不像现在这么火热,也有行乞的人前去讨饭,还真讨到了不错的吃食。”
“只是现在呀,不敢去啦。”
“为何?”青衣人微微眯眼,“莫非……”
货郎挥挥手:“跟店无关,只是去那家店的仙长越来越多,我们在门口晃荡终归是不好,说不准就犯了哪个仙长的忌讳,被打杀了,岂不是冤?”
“要我说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喝酒就是了,这小香肆的杂粮酒就真比那些神仙佳酿差吗?我可不觉着。”
青衣人微微歪头,思索片刻后笑道:“说的也是。”
他将杯中浊酒一口饮下,眯缝着眼睛回味无穷地咂嘴。
似是在咂摸烈酒的酣纯,又似是饮尽了这酒肆满屋喧扰。
……
千里之外的云海宗,这一日也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来人自称是渝水门新晋长老,云游途径此处,便想前来拜访一番。云海宗见此人修为不俗,手中又的确有渝水门的长老令,于是也十分客气地把人请到山上好生招待。
“新晋长老”身边带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模样精致,双眸灵动,只是似有几分羞涩,见了云海宗长老只敛着眉眼轻轻行礼,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云海宗负责接待的长老瞅这少年骨龄不高,修为却不俗,于是也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在宴席上询问这少年是何人。
某车姓“长老”莞尔笑道:“是个新收的弟子,资质愚笨,拿不出手。”
少年配合地垂头,白皙双颊隐隐透出羞赧的薄红,似乎正因被自家师父责备而深深地感到惭愧。
“怎么会呢?”云海宗长老客气地笑着,“以令徒的年纪,能有金丹期修为,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