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餐馆的餐桌并不大,四人皆在时其实有点挤。如今季初晨不在,其实位置宽敞了许多,但那一瞬间,郁小潭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仿佛空掉的不是位置,而是他心口的什么东西。
郁小潭也没有心情与白骏达说笑了,眼帘微垂着默默拿走了碗,收拾起餐具。
碗筷碰撞,在安静的大堂里传出清脆声响。
王伯坐在一旁,捋着胡子悄咪咪抬眼瞅郁小潭。白骏达心里好歹还有些机敏之处,察觉到氛围不对,也不再继续嚷嚷,快步走来帮郁小潭收拾碗筷。
以前的碗筷主要也由白骏达收拾,但哪一次不是经过一番反抗与镇压,今日他倒是一反常态,不声不吭地主动帮起忙来。
等到所有东西收拾妥当,郁小潭脑中依旧乱作一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恍惚,于是恍惚地关上厨房门,恍惚地从欲言又止的白骏达身旁走过,恍惚地走到小院里,在院中央的树荫中坐下。
月色如水,皎洁清辉。
却无人舞剑。
于是郁小潭觉着那星空也暗淡,风儿也落寞,连树下的青草也耷拉眉眼,无精打采地趴伏在地上不想动。
白骏达暗搓搓靠过来,小声道:“郁小潭,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郁小潭点了点头,刚想说是,便听白骏达拍着肚皮唉声叹气:“唉,我也一样。季大哥说走就走了,我这心里也忒不舒服,今天晚饭都少吃了一碗……”
“……”郁小潭满脸黑线,“不,我们不一样谢谢。”
厨房里证据还摆着呢,白骏达吃了整整三大碗白米饭,三碗!
而郁小潭连半碗都没吃下。
因为他实在是毫无胃口。
白骏达插着腰哼哼:“不过郁小潭,你也别太难过,季大佬又不是不回来,再说朋友这种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之前琼大佬和车大佬回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幅衰样啊?”
郁小潭摇摇头,下意识道:“那不一样……”
白骏达:“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郁小潭愣住了。
柔和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少年听见自己心底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他听见自己心中强烈反对的声音,那么坚定地喊着不一样,理智却是疑惑的。
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车允文背靠渝水门高层,琼青自身更是修为强大,真要论起来,哪个不比季初晨厉害?
……但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