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宅子的主人哪里受过这刺激,终于两眼一闭,晕倒了。
但是王珞岫还清醒着。
非但清醒,他还吓出了一身冷汗,刹那间淋湿脊背。
夜晚的风哗啦啦吹过,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王珞岫只觉得寒意顺着脚脖子往上涌,漫过他的背脊、脖颈,漫入他的胸膛。
鲜血淌到脚底下,染脏了他的鞋袜,下属死不瞑目的尸体还在眼前,大睁着眼睛瞪着他,仿佛在发出怒吼:为什么,不是说打房子没事吗?
王珞岫一步一步,踉跄着往后退,双眸赤红,眼角绷出细密的血丝。
“为什么,”他低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啊!”
王曲雯那个女人明明试过的!
为什么她可以,自己就不行?
这个法子走不通,那他和姐姐的餐馆到底该怎么办?
事到临头,难不成还是要去求郁小潭?
……
塔初次发威,便杀死了一名修士,虽然那修士修为并不算高深,但也是给洛镇的修士们提了个醒,警告他们不得为所欲为。
修士们不知道塔的极限在哪里,也有些人人自危,一时连同仙游街上的贸易氛围都好了许多,闹事的人少了,敢觊觎郁小潭手中土地的人也更少了。
主要是他们并不清楚塔的具体规则是什么。
如果要试,那恐怕就是拿命去填。
仿佛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洛镇头上,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因而有些规则郁小潭明明没做具体设定,却也被修士们一番脑补,譬如说不能仗势欺人,不能欺压百姓……
于是几乎一夜之间,洛镇便成了全栖霞最文明的城镇,修士们遇到百姓都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像以往一般趾高气扬了。
唯一伤心的,大概是被扫地出门的钱富商。
光华斋建了新的小楼,然后将原来的小楼推倒,给他在上面按原来的模样建了庄园。土系修士出手,庄园修建起来很快,但钱富商住在新院子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怎么就不杀他丫的呢?”
富商从早到晚呆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塔呢?塔干什么去了?他们抢我宅院,推我房子的时候,塔怎么不杀死他们那群强盗?”
嘀咕着嘀咕着,钱富商捂着嘴,又呜呜地哭了出来。
“我的宅子啊……我的剑修儿子啊……”
他哭得凄凄惨惨,这次没有任何演技成分,是真真正正的后悔莫及,哭着哭着又开始咳嗽,拿手绢掩嘴,一看又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