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眼圈唰地红了。
富商眼瞅着她一瞬间哭了出来,抬手一撸把头发散开,一屁股蹲在地上开始嚎啕:“你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你是要我死吗,要我死也得保住房子?天地良心的,我这些年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说出来这么阴险恶毒的要求……”
富商:“……”
周边人的指指点点更密集了。
尴尬,羞怒,痛惜,愤懑……无数焦躁的情绪在钱富商心口翻涌,如熊熊烈火舔舐着他的胸口。
富商看着自己在街上撒泼的美妾,突然感觉她浓妆艳抹的五官是那么陌生,而眼前这一幕又那么熟悉……是了,与他前几天在郁家餐馆撒泼,尴尬的场面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次,痛苦的人成了他自己。
宅院仍在成片坍塌,灰尘四起,蒙住长街。
女子和孩子围在周围,哭哭啼啼吵个不停。
大片的尘土飞扬中,富商捂住嘴,突然开始嘶声裂肺地咳嗽,咳着咳着怒火攻心,一口泛着腥味的血从嗓子眼里涌上。
他捂着嘴开始呕,弯着水桶腰大口大口地呕,呕出一地猩红。
“……报应啊!”
……
富商的宅子离郁家餐馆并不远,郁小潭站在自家院子里,也能看到那高高扬起如帘幕的灰尘。
他走不开,便让白骏达去打听情况,自己则从厨房里端出一屉一屉的蒸笼,放在院内的小桌上,冲桌子对面笑道:“陈大哥,包子爱吃吗?”
陈玉风坐在桌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小掌柜,你怎么这么客气,还请我吃饭……说起来都是我沾了你的光,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陈玉风这几日可是赚了好大一笔,从家里带出来的货物,本打算卖上一个月,谁成想九转玄图塔一现世,客流熙熙攘攘而至,他准备的东西只三日便抛售一空,此刻得不得派人连夜赶去补货。
甭说陈玉风,就是金玉堂总堂的货物也从没卖得这么快过,如今陈玉风手中一时断货,竟是破天荒地落入了痛苦又快乐的清闲时间。
郁小潭问他想不想去试试登塔,可陈玉风对那种厮杀打斗不感兴趣。
陈玉风摇着纸扇:“从小资质测验,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个开光,还得是有无数灵丹妙药给我嗑,可放眼整个栖霞界,开光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