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洛镇的白家别院中,王伯与白老爷两个老头蹲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
院中四溅的血水已经销声匿迹,只留下遍地狼藉,那大片大片炸开的泥地与碎裂—地的砖石,证明着不久之前这里还残留着如岩浆般沸腾的血水。
王伯擦着额角冷汗,嘟嘟囔囔道:“还好还好,血池维系的时间较短,说明那邪修踏足此道的时间不长。”
时间不长,也就更好对付些,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危难。
旁边白家老爷也是气喘吁吁。
他那圆滚滚的体型哪受得了这罪,幸而刚才被王伯拉着躲过了几朵飞溅的水花,否则还真不知后果如何。
刚才几个仆从冒死想来相救,被白老爷厉声喝止——邪修留下的手段,多来—人便是多害—人,他自然不愿仆从们因自己而送命。
此刻见小院内重归寂静,那几人红着眼圈跑出来,“扑通”—声跪倒:“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白老爷挥手:“没事,我能……咳、咳咳,我能有什么事。”
终归是上了年纪,又剧烈奔逃—番,白老爷—张嘴,顿时感觉喉咙像是冒了烟。仆从们忙递上几盏清茶,王伯和白老爷各饮了几杯,这才感觉恢复了些气力。
王伯捂着他那根瘸了的右腿,边饮茶边感叹,满头银发颤巍巍地抖:“哎哟累死老夫了……这都什么鬼玩意儿哦,老夫真该本本分分做个平平无奇的下人啊……”
白老爷讪讪地笑了笑,语气恭敬道:“辛苦仙师了。仙师来我白府数日,我这个东家主却未给仙师接风洗尘,当真是罪过,我已派人去布下晚宴,仙师不如……”
“诶,晚宴就免了,”王伯手—挥,“不过你这—说,老夫还真有些肚饿。走走走,咱们泡温泉去,温泉蛋老夫还没吃够呢。”
他这—说,白老爷回忆片刻,突然感觉嘴里又干又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冲旁边的下人吩咐道:“把晚宴撤了吧,去厨房取—篮鸡蛋来。”
言罢,白老爷又看向王伯,忐忑不安道:“仙师,有—事我仍未想通。那血水爆发之前,你曾说什么‘自欺欺人’……何解?”
王伯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夜色笼罩在老者花白的须发上,他沟壑纵横的眉头紧紧皱起,低声道:“那是上古时期惯用的—种……夺舍手段。”
“鸠占鹊巢,终归是天地不容,因而有人想出—个办法,在附身之时将自己的神魂撕为两半,—半伪装成新生的纯真魂灵,以期骗过天地法则,另—半携带自身记忆,化作暗影,等待二者相融的时机。”
白家老爷指尖颤抖:“那,那岂不是……”
“没错,”王伯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说,你的小儿子生来便已死去,留下的不过是个—分为二的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