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爷大喜,赶忙连声道谢。
王伯摸着下巴,又思索道:“其实这血茧并不难破,即便是普通人,若是有相克之物,又知道破解之法,也可以迅速破除……”
他说着说着,嗓音却渐渐弱了下去。
归根结底,关键在知不知道“破解之法”上。
若是他没认错,这歹毒的手段早期被称为“血祀燃灯”,即以血亲的鲜血与魂魄为灯油,在自己胸口点燃一抹命灯,汲取灵力、精魄不断滋养己身,命灯不灭,祀者不死。
这只是前期的手段,修此邪术者还会不断以其他血液供养此灯,直到灯芯渐渐脱离血种。那时就是血亲“灯枯油尽”的时刻了,而即便血亲死亡,施术者也能依靠其他办法,令命灯长燃。
王伯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另一边,白家老爷让下仆送夫人回屋歇息,又叮嘱找几个郎中开几副滋补的药。做完这些后,救下夫人的兴奋也逐渐褪去,他又想起了王伯所说的施术之人。
白修岳,他疼爱的小儿子。
白家老爷的面色再度变得灰败,周身也充满深深的无力感,沉默许久,他苦笑着冲王伯躬了躬身子:“让仙师见笑了,我这父亲……是不是做的很不称职啊。”
王伯抬眼瞄他,沉思片刻后道:“你倒也不必感伤,若是我猜的没错,白修岳从一开始便不是你们白家的儿子。”
白家老爷:“???”
白家老爷毕竟是凡人,入耳后第一反应是“夫人给我戴了顶有颜色的帽子”,他颤了一下,旋即连连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仙长有所不知,我与夫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极为深厚……”
王伯哭笑不得:“我并非说你的夫人与旁人有染。我的意思是……你的孩子早在出生时,便被一邪祟占据了神魂。”
白家老爷顿时呆住。
他一点点地颤了起来:“仙长是、是说……”
“没错,”王伯点点头,“真正的白修岳早在娘胎里便死了,生下来的只是邪祟的寄宿体。”
其实他悄悄偷换了个概念。
夺舍也分为许多种类,有人附上已死之人的躯壳,有人夺取新生儿降世的机会,有人重生后亦心怀良善,也有人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只为在世上多苟延残喘几年。
王伯不想对白家老爷说那么多,便干脆说占据白修岳身体的是“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