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川:“......你不说话比较不会尴尬。”
老婆婆垂下眼,树皮一般的脸看着狰狞可怖,丢下一句“吃晚饭了”,便转身走掉。
林久放软了身体,重重地松了口气,心悸地拍拍胸口,小声嘟囔:“明明就是监视我们,用什么叫吃饭来做借口打掩护啊。”
“就是,”司绮一脸严肃地调笑,“还不如说句晚上好,这样糊弄我们多有新意,多么傻白甜!”
林久:“......”他心里一万个小人儿都在羞愤——说出去的话能收回吗?他现在才尴尬得想死!神他妈goodevening,他是不是脑子抽了?
“吃饭吧吃饭吧,晚上记得把门关好一点,撕破了脸,今晚估计又有得闹了。”白洛川叹气道。
如他所料,不知那些狱警是受了何种蛊惑何种诱导,还没到半夜,屋外便像是发生了暴动一般汹涌。
今晚无一例外,每一间房中的人都听到了那些愤怒的吼声,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典狱长,而那些狱警正要冲进来将他们纷纷撕碎。
整座灯塔像是浮在海里,起伏摇晃,狂风如巨龙一般呼啸,狱警们的灵魂如有实质,踩踏在灯塔地板上的咚咚声听得人心惶惶,如果此时有人开门的话,便能看到身穿囚服、带着手铐脚镣的一群人,嚎叫着、怒吼着、挣扎着想要摧毁什么。
他们的身体囚于牢笼,灵魂困于枷锁和诅咒,没有前路,不见归途,在这荒蛮之地,大雪纷飞的无望世界里,无处伸冤,却处处是深渊。
第58章 雪岛孤狱(十)
白玦和白洛川一夜没睡,而且他们知道大概其他房间的人也是如此。
寒风呼啸了一晚上,门外的鬼哭狼嚎和砸门行径也持续了一晚上,他们在房里听着外面的嘶叫声、尖利指甲抠动木板的嚓嚓声,那些声响和气息如同某种在原野陷阱里困久了的野兽,悲恸又腥腐。
曙光微亮的时候,白洛川顶着一副黑眼圈,窝在床上困怏怏地低喃:“每天晚上都这样的话,谁受得了啊!不如今晚就把那老太婆揪到这些狱警面前赎罪算了。”
白玦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梦话呐,一来我们主动攻击的话,典狱长肯定可以反击的,打不打得过还是个问题,二来,这个站台最核心的就在于身份的问题了,没有特定的指向,就算我们抓到老婆婆,狱警大概也不能认定她就是典狱长。”
“特定的身份指向啊......”白洛川揣摩着这句话,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立刻顿住。
“大白,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入学第一天都发了些什么吗?”
“发了什么?”白玦不明所以地回想了一会儿,歪头看他,“给我发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男朋友?”
“这男朋友还是个大长腿呐,”白洛川哭笑不得地接了一句,“你怎么也开始不正经了,你快认真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