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被蒙上一层薄白色纱,谢崇砚穿着简单白衬衫,靠在浅灰色沙发上,神色久未舒展。
电话那头,声音很轻且小心:“谢总,目前可以确定…确实在荷花镇。”
谢崇砚的呼吸很慢,压在内心深处的禁地,似乎正在被迫暴露在光亮下。
他凝视着手机,许久未回应。
秦秘书等了片刻,继续道:“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除滨城外的所有地方寻找,包括绑架您和夫人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偏僻未被开发的景区。这明显是——”
意识到分寸,秦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阳穴猛烈跳动,谢崇砚头疼得厉害,随手将眼镜和腕表摘下,扔在桌上。
冷漠自持的黑眸极力压着几分酸苦,他压低声音,“发现尸体后不要动,我亲自去。”
秦秘书:“好。”
谢崇砚:“还有,程家彻底清查一遍,尤其是程梵的底细。”
秦秘书:“收到。”
空荡的客厅没有半分声响,谢崇砚起身,背影略带萧寂,前往酒窖开了瓶红酒。
找到他的母亲,心中的执念终可了结。他从未奢望母亲能活着,在他九岁和母亲一起被绑架,而后被解救出来时,警察已经根据事故现场,告知他母亲死因。
奇怪的是,母亲的尸体不见了。
在被绑架的七天,母亲被迫和他分开,他度日如年。空落落的苏氏庭院,到现在依旧是他的噩梦。不同于普通的绑架,他并没有被束缚双腿双手,而是困在庭院中。
被打了哑药的他,无法呼救,记忆紊乱,甚至想写字求救都无法实现。
幸运的是,某一天,那堵对年幼的他来说,恐惧高大的土墙上,爬着一名穿着白色花裙子,约莫三四岁小女孩。她笑起来很可爱,说话并不利索,见他灰头土脸,一连三天,扔给他一些面包和酸奶。
饿得头晕眼花的他,狼吞虎咽吃着。
可能药效减少,他的神志和记忆逐渐恢复。到了第四天,他准备向小女孩呼救,但绑匪仓皇而归,随之而来的,是警察和他的父亲。
被营救后,母亲彻底消失,他永远失去了她。
红酒在酒杯中摇曳,触碰着空气,变得柔和单宁稍带着微微苦涩。
谢崇砚放下酒杯,深舒口气,回到书房继续工作。身上扛着集团的繁忙重任,他许久未彻底休息了。
第二天徬晚,他收到一份来自程梵和程家的资料。文件线索表明,程梵没有任何动机和证据与当年绑架案有所联系,交际圈非常简单,反倒是程母偏复杂,甚至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谢崇砚抽出程梵的照片,指尖轻扣桌面。
……
一连两周,程梵察觉身体抵抗力明显增强,鲜少出现乏力精神不振的状况。
程家最近上上下下都在准备后天由程家牵头的Treasure藏品展,没时间过多关注他,让他稍微能松口气,不被程母发现身体上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