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夏璇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微姐不用担心,后续的事周总会妥当处理。”
许亦微闷闷地点头,他们的话似乎无懈可击,但昏迷前她好像真的看见廖繁了。
“现在还疼吗?”周承彦说:“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了,不用麻烦。”
“这点麻烦是必需的,万一有脑震荡呢,还是检查一下好。”
“我也好安心。”他说。
许亦微自动忽视最后这句,说道:“谢谢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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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廖繁坐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你运气好,否则差一点你这只手就要废了。”医生是个年纪大的阿姨,见他手臂上还有以前打架留下来的伤,忍不住就啰嗦了点。
“小伙子年轻气盛啊,但冲动是魔鬼,好好读书才是正经,混社会做什么?你看那些混社会的人哪个是有本事的?”
廖繁乖乖地不说话。
倒是廖莹在旁边解释道:“医生,我弟不是混混,他还在学校读书呢,读研究生。”
医生转头瞥了她一眼,明显的“我信你个鬼!”
“看你长得也不赖,家里条件应该不差,”医生继续唠叨:“有这种条件更要好好珍惜,想我们当年,读书的机会很难。我每天走路两个小时去上学,书包里几个馒头都要省着吃。别说打架了,我们那时候规规矩矩,连个鸡蛋都不敢偷,谁偷批.斗谁,这辈子都别想读书。”
廖繁耷着眼皮,漫不经心点头。
“以后别打架了啊,”阿姨们对这种长得好看又乖巧的男孩很没抵抗力,唠叨了两句就心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爸妈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呐。”
廖繁继续点头。
过了会,等伤口包扎好了,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后,廖繁跟着廖莹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廖繁总算开口了。
“姐,我受伤的事你别跟亦微姐说。”
廖莹被他这声姐喊得感动涕零,使劲点头,但随即又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廖繁靠着座椅,目光淡而疲倦:“不想让她知道。”
“总得跟我说说原因吧?”
“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廖莹一噎,而后迟疑地问了句:“你还喜欢亦微啊?”
廖繁不说话,阖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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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繁这伤一养就养了好几天,不过年轻人都恢复得快,几天后,伤口的疤痕都结结实实了。
室友都知道廖繁出去跟人打了一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问,主要是问了他也肯定不会说。
看他心情不好,大家回到寝室都会默契地保持安静。
只有周志鸿例外,周志鸿这人平时就是个爱闹腾的,最近在追一个妹子追得挺上头,每天晚上回来都要打一会电话才睡。语气腻腻歪歪,一米八大个的人黏糊起来,其他人都鸡皮疙瘩得不行。
何晟还好,他已经有女朋友,并不羡慕。陆延没谈恋爱,也对恋爱没什么向往,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没什么意见。
不过廖繁就不大爽了。
这天,他正在看一篇英语论文,那头,周志鸿打电话吵得不行,一会儿哈哈哈笑,一会儿又酸了吧唧地说情话。
廖繁忍了忍,说:“你能不能出去打?”
“外头冷啊。”周志鸿刚洗完澡,只穿了件坎肩褂子。
廖繁举了举手上的书,无声地表达不满。
周志鸿那边不管,继续打电话,说了几句后,倏地转过头来,对着还在看他的廖繁,走过去。
“廖繁,我他妈看你不爽也很久了,不就失个恋吗,一天到晚让我们忍你这臭脾气?”
他从地上顺手捞起个篮球:“走,有种我们去球场对决,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三个球,赢了我,我以后就闭嘴,输了,你以后就闭嘴!”
“我操,”何晟兴奋:“我来当裁判,走走走。”
陆延在听歌,从床上探头下来,说:“廖繁受伤,周志鸿你个狗逼怎么好意思。”
“他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周志鸿说:“不过你提醒我了,行,那兄弟我就单手来,也不让球了,各凭本事。”
周志鸿也是篮球队的,打球很猛,跟廖繁比起来不相上下。
廖繁扔了书,一言不发先出门,周志鸿拿着篮球跟出去,何晟随后。床上的陆延想了想,也跳下来,追出去。
大晚上的,南校区球场乌漆麻黑,本来有四盏投光灯,结果坏了一盏常年没修,剩下三盏半死不活地扑闪扑闪,总之,光线不太亮。
但不妨碍两个怒气冲冲的人对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