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奴隶手脚并用,将手中的巨额财产打着绳子数了又数——主人说足足2000个铜板,在胡图够买四個他们这样的奴隶了!
如今经历了几轮收花,还剩1642个。。
“应该没有丢铜板……”
他们战战兢兢的确认了。
如今不用做苦奴,是天神保佑。可倘若他们再这样收不到东西,主人会不会将他们发配去干更辛苦的活?
至于说带着钱逃跑,那是万万不敢的。
奴隶们都知道,大政国刑法严苛,一旦逮到外邦奴隶,格杀勿论!
瞧他们旁边东真那个店家,长得如此高大彪悍,也不是奴隶身……可来到政国,每天还要放大嗓门与人吵架呢!
应该是在吵架吧?
之前那东真人还凶他们呢,可惜说的话他们不太懂,也没敢反抗。
毕竟,只是骂一骂又没打……
那东真人斜前方的胡图贵族都不敢反抗,更别提他们了。
他们可是最底层啊,如今的日子虽然照样吃不饱,可没有人打,没有人骂,也不用做苦奴随时丧命……已经是天神恩赐一样了!
“我们……我们要偷偷多学些政国话!”
奴隶甲大胆提议:“偷偷的。”
“这样主人下次来这里,我们还有机会!”
“在这里,挨打少。”
“但是贵族老爷们都说,政国人非常凶!虽然爱笑,但是每天都想找机会砍了我们……如果我们学的多,他们会不会也来打我们?”
两人面面相觑。
但最终,还是胆大的奴隶甲作出选择:
“在这里学政国话,顶多被政国人砍一砍,也不是每天都砍,还有窝头吃!不一定就会死。”
“但如果我们回去胡图,还去挖盐,肯定会身上又痛又干,又渴又饿,然后被打死……”
最起码,他们隐秘一点,应该也不会被砍坏。
两人就着凉水共分了一团主人留下的干硬窝头,此刻诚心诚意的祈求天神不要被砍。这才又搂着巨款,战战兢兢的睡下了。
……
两个奴隶战战兢兢的心路是无人可知,但此刻仍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我下午要再去一趟西坊市。”
白麓看了看时阅川:“不带你了,我今天发现了两个奴隶好像很怕我们,尤其你是个男的——他们虽然不见得懂收购天桑的意义,但是应该能更清楚的了解到胡图的生活情况和环境吧。”
“我去打听打听。”
时阅川皱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麓此行确实深谋远虑,只是我瞧他们并不会太多咱们的话,怎么沟通呢?”
“这有什么?”
“连说带比划,今天学一个词,明天学一个词,再去坊市找些其他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一学,总能了解到的。”
时阅川点点头:“那阿麓学语言的能力如何呢?鸿胪寺有位大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如今已借着鸿胪寺的历年国书,学会了十一个番邦小国的语言。”
白麓瞬间尴尬了。
她的记忆力如何?应该不错,但绝对不是应用在学习上。
那要是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也不至于如今元素周期表只会第一句啊。
背个诗都七零八落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借问酒家何处来?
最终,她还是说道: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去找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习语言,我去找那两个奴隶先拉近拉近关系,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
时阅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
小院中,下午来看诊的人依旧非常多,郑医师怀疑,整个燕州城的女子们怕是都得到了义诊的消息。
他摸着眼前女子的脉象,此刻瞧了瞧她干枯蜡黄的脸,还有身上破旧的衣裳,无声叹了口气。
面上却是一派温柔:
“你这个身体啊,已经被消耗空了——想要活命,以后就不能干活,每顿要吃饱。”
跟什么样的家庭,说什么样的话——瞧这个家境,吃补药的话也不用说了,说出来反而会叫人觉得“既然如此费钱,不如不治好了”。
不要小瞧天底下的穷苦人家,穷得狠了,各种上层难窥的复杂想法,反而会更残酷的催折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