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阿姨拍了拍女儿的手,对她说:“一切都是缘分。”
胡娟娟嗯了声,冲母亲笑了笑:“妈, 我没事。”
说到缘分,胡娟娟觉得她和沈子清跟这友谊商店还真是有缘。
她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在这里。那时候她和他都还是孩子, 他陪着母亲来买东西, 她也陪着母亲来买东西。
虽然还是个孩子,可那会的沈子清已出落的十分夺人眼球。出落二字用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或许不妥, 可她真的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
那天他们陪着大人买完东西, 还一起吃了顿饭。
那一顿饭的功夫, 她对沈子清的印象是,他并不多言,基本是有说到他,需要他回应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小小年纪就有着和年纪不符的稳重。
哦,她又想起来了,那时候沈子清还央求着母亲买了一瓶护肤品,说是要回赠同学礼物。那会大人们还笑他,小小年纪就知道送女同学这样的礼物,打趣他前途不可限量。
当时沈子清羞的脸通红,可即便这样也还是坚持要买。
那一次之后,她就变得格外留意他,常盼着他放假能来省城找父母。然而他却总是很少过来,她这一惦记往往得从年头到年尾。
再后来他们家出了事,沈叔叔和钱阿姨被迫下乡改造,她几乎没了他消息。
后来她常想,如果当年她勇敢一点,其实也是能打听到他消息的。但是她不敢,她总告诉自己的冲动会连累家人。其实抿心自问,只是害怕连累家人吗?不是的。她懦弱,自私,胆小。她不知道沈子清父母还有没机会平反,根本不敢去冒险和这样的人家的孩子接触。
再后来,他们家没事了,她也心虚没脸去打听和沈子清的任何消息。
只是钱阿姨回医院上班,和母亲再次成为同事,或多或少的,她又可以从母亲那知道他的消息。
听说他和当年送护肤品的女同学处对象了,听说他和对象一起考上大学了,听说他和对象感情很好。
这一件件和他有关的消息,就像沾了糖的针,既扎的人有些疼,又让人替他开心。
眨眼十年过去,青春一去不复返。
她的青春,是在暗暗喜欢一个人中度过的,注定充满遗憾。
胡娟娟没想过会再见到沈子清,她没有勇气。
今日再友谊商店偶遇纯属意外,所以乍见到他时,她有些激动喊了他名字。激动到都忽略了他旁边站着的姑娘。
再见到他,并没有太难过。她曾经暗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长大后果然更加玉树临风气质非凡,以后应该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吧。和他并肩站起一的姑娘也与众不同。
若说以前她还会忍不住偶尔去想,如果当年自己勇敢一点,不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是不是有机会和他一起。今日之后怕是不会再有这念头了。
那个姑娘和他真的很配,两人就是天生一对。这样的缘分是不可能给别人一丝缝的机会的。
另一头,包惜惜和沈子清走远后,忍不住对他说:“刚刚那个姑娘是不是喜欢过你?”
这问题实在太出乎意料了,沈子清直接愣住了。
“说什么呢,我和她根本就没见过几次。”
包惜惜哼了声,说:“没见过几次也把人家小姑娘的心给勾了,你啊你啊,可真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美色误人!
沈子清虽然听出包惜惜是在开玩笑,可这种事他可真不敢儿戏对待,一脸认真对包惜惜说:“没有,我就小时候过来父母这边的时候见过她几次,已经快六七年没见过了。”
包惜惜笑:“我没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似乎没认识到自己的魅力。”
如果不是这时候的人单纯又内敛,像他这样的,只怕从小到大要泡在桃花瓮里。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包惜惜有些骄傲。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母胎单身狗,不谈恋爱则以,一谈竟是这样的优质对象。
唉,可惜的是现在还只能远观不能玩焉。
“什么玩焉?”
包惜惜的嘀嘀咕咕沈子清没听清楚,但隐约中又觉得这话好像是《爱莲说》的一句诗。
包惜惜忙捂住嘴,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有点渴了,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
天啊,好险,她竟然没注意念出来了。
沈子清疑惑看着她,她这反应不正常,不过他没追着问,出了友谊商店后还真带她去了一家糖水铺。
“这是新开的,专卖芝麻糊杏仁糊等各类糖水。”
包惜惜激动的猛点头,她懂,这种后世总能在某个小巷子找到的糖水铺,她可太懂了。
只是,大热天的来这里吃热乎乎的糖水,会不会有点傻?
沈子清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她:“有冰的。”
听到有冰的,包惜惜就不客气了,一口气要了几碗。在今天之前,她绝对不敢想能在大热天里随心所欲吃冰镇的东西。
沈子清听到她要了这么多,有些担心她会吃坏肚子。
包惜惜豪迈摆了摆手:“怎么会,刚好下下火。”
“下火?”
包惜惜轻咳了两声:“大热天的,热的人冒火。”
喝完糖水出来,差不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