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月的事,包惜惜想到沈子清在看露天电影时说的话,问父母:“我总觉得沈子清最近有心事,他们家没出什么事吧。”
这话出来别说李慧妍,包家明都惊讶了,说:“没有吧,都住在同一个院子,如果沈家有什么事,多少都会知道的。”
包惜惜哦了声,暂时放下心。
如果大院的大人们都没听说,即便有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想是这么想,包惜惜还是放在了心上,每次上沈家玩的时候都格外留意沈爷爷赵奶奶,但从他们这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不仅如此,因为这次意外撞见,包惜惜不由也留意起孙的事。
大院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旦留意起某个人,还是能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的。
原来那日孙月拒绝相亲男后,那男的竟然还跑到了孙月嫂子那去说孙月不是,孙月嫂子气的回家和她吵了一顿。
孙月气坏了,直接问父母兄长,是不是要把她逼到和谢兰兰一样主动下乡才甘心?
这话一出来,孙家人当时就泄气了。
不过过后想想可能还是有怨气吧,隔天孙月嫂嫂见到周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讽刺了几句。
周萍心想,你们孙家的是怎么跟我们谢家扯上关系?我孩子别说下乡了,就算是下火海也和你们孙家无关。
两人这一来二往,梁子算是结下了。
包惜惜把自己知道的这些告诉沈子清后,心情复杂说了番感慨:“这世界,感情和财富一样,付出和回报是不对等的。”
就好比有的人每天辛苦工作,获得的报酬仅够糊口。有的人只是一个决策,就能赚别人一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就好比你很喜欢一个人,哪怕费劲了心思,老天也可能让你孤独终老。
孙月如果没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也许就不会这么多年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
所以人啊还是不要把谁放在心上的好,一旦心里对谁起了牵挂,无疑是给了寂寞空子钻。
沈子清听得一脸问号,恕他不是很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包惜惜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些感悟是需要一定的阅历才能明的。
她只能跟他说,长大就明白了。
沈子清听得笑了,目光逐渐跳向远方:“有时候,真想快点长大。”
长大了,家人也就不会什么事都瞒着他了。
包惜惜笑了,对沈子清说:“我们总会长大的,还是慢一点吧。”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时候的包惜惜以为他不过是如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时的感慨,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试问哪个人在小时候,没有期盼过快点长大?不过是长大后发现成人的世界不那么美丽,回过头来怀念同年,感慨自己那时候怎么那么天真罢了。
沈子清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又觉得她说的对。
人有时候可真矛盾。
---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突然传出孙月要结婚的消息,结婚对象当然不是包惜惜和沈子清那天撞到的那个小气男。
“……是在肉联厂上班的,和孙月一个岁数。孙月嫂子可满意了,因为在肉联厂上班的能经常弄到一些边角料,家里不缺荤。”
“因为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两家人都想尽快把这婚事办了。这不,从相亲到定下婚事,不过一个星期时间。”
“所以说啊一切都是缘分,缘分到了什么都水到渠成。”
这些都是母亲李慧妍在做晚饭的时候唠唠叨叨说给包惜惜听的。
虽说感情的事想来说不准,一见钟情的也不在少数,可有孙月那个青梅竹马在前,包惜惜总觉得这婚事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她揣着盒还没开封的饼干,蹬蹬蹬就跑上楼去沈家找沈子清。
这会沈立强和赵巧香都不在,半个小时前被沈子恒缠着出门被她撞见了,估计不是去逛公园就是买东西,没那么快回来的。
包惜惜把心里那点怪异感统统说给沈子清听,几年的相处,她已经太习惯一旦遇到什么困惑就说给他听了。
说完问他:“你说孙月姐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快?”
虽然现在这个对象是在肉联厂上班,能经常吃上肉,但听着条件也并没有特别好,怎么就突然同意嫁了呢。同为女人,包惜惜实在搞不懂。她个人是不同意把善变这词随便套女人身上得。要真善变,孙悦也不至于蹉跎了这么多年走不出来。
可沈子清哪能知道为什么,他比包惜惜更懵。
“也许……可能……突然想通了?”
“你说的对,也许就是突然想明白了。”包惜惜其实也知道问不出答案的。
这两人哪里想得到,让孙月突然想通的,不是放下了也不是相亲对象有多好,不过是有一天意外听到父母和弟弟的对话。
弟弟有个处了两年的对象,人长得好工作也好,性格更是无可挑剔。
父母问弟弟什么时候结婚,弟弟说再等等吧,也许明年单位就有房分了。
这答案可把父母听急了,说他都二十五了,等单位分房不得猴年马月,小心女方分手。
弟弟沉默了。
在外头听到这一切的孙月也沉默了,转头去院子里坐了许久。
他们家总共只有三间方,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一间,她一间,父母一间,弟弟一直都是在客厅打地铺。
连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拿什么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