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似乎这个形容很有趣,“或许这才是我想将这件事讲给你的原因,我就觉得你的反应会和别人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我不想为你工作,而那些反应相同的人和我想法不同。”
苏璇再次叹息,“陛下,你都已经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了,那话怎么说的,英雄不问出身,克丽奥二世是个星盗——”
“你知道索玛的君王成为星盗前是做什么的吗?”
金发男人弯了弯嘴角,“相信我,她和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苏璇:“是吗,你们都当国王了,这不就是最大的相似吗。我的意思是,那些都是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会在乎?”
“我在乎。”
他坦然地说道,“杀光了所有会对这件事说三道四的人之后,我依然在乎。”
苏璇:“既然他们都死了,那剩下的就像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凯撒不置可否。
苏璇想想自己的话,忍不住摇了摇头,“我通常不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说话,都是你的问题。”
“没错。”
迦南国王轻轻地笑起来,“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起这些无趣的事情,来聊些你感兴趣的吧。”
苏璇沉吟一声。
她本来有一大堆问题,现在忽然卡壳了。
雇佣兵旋身坐到了桌面上,手边的全息窗口闪闪烁烁,然后很快都自动被关掉了。
她晃了晃垂在空中的小腿,“你认识一个叫姜靥的人吗?”
凯撒:“…………这是你最感兴趣的事吗?我认不认识这个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
“抱歉。”
苏璇举起手,“那我换个问题。”
凯撒欣然点头。
她沉默了几秒钟,“你看不起那些人,是吗。”
凯撒不答反问,“哪些人?”
“…………那些要么因为力量不够、要么因为欲望不够强烈,而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或者无法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的人。”
苏璇停了一下,“你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吗?”
那一瞬间,她看到迦南国王的眼神倏然变化,像是冰面破裂开来,露出波光粼漾的澄澄碧水。
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愤怒,只是多了几分真实的情绪变化。
金发男人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她,接着猛地伸出手,扣住了雇佣兵的小腿。
然后直接将人扯了过来。
“……”
他本意或许是将雇佣兵拉到膝上坐着。
然而苏璇在空中拧了下身,直接腿贴着腿,轻飘飘地坐到了国王的旁边。
他俩就像排排坐一样并肩靠在一起,状似亲密无间。
金发男人手中还握着雇佣兵的小腿,指间是线条流畅、满含爆发力的肌肉。
那光裸的脚腕间环绕着一条白金链子,它雕琢成枝叶般的圈套,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碎钻,又嵌有一颗颗菱形血晶石,上面缭绕着朦朦胧胧的红色光雾,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这一条链子就足够买一艘中档穿梭舰了。
“我不得不说,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国王陛下。”
她还笑盈盈地看着他,似乎非常放松,半点都不紧张。
当然或许是因为——
在凯撒不应该能看到的角度,空中无声晃动着一根又一根柔韧的触须,它们招展盘旋,如同亟待享用猎物的捕食者,张牙舞爪地投落了狰狞的阴影。
漆黑的鳞片覆盖其上,如同毒蝎卷曲的尾刺,数根锋利的尖端,正指着迦南国王那颗价值连城的人头。
同时,还有几颗圆睁的、骇人的眼睛,正死死地、从不同方位盯着目标。
凯撒却恍若未觉。
他表现得依然很淡定,好像没有几根魔化的触须指着自己的脑壳,也没有几只恐怖的眼球盯着脑干和颈动脉等致命的位置。
当然,对他而言,或许那也算不上致命。
即使是被别人用魔化袭击,他这种熟练掌握元能多年的人,也能立刻魔化自身。
所以除非是一瞬间被击碎到无法复原的地步,否则都和致命没什么关系。
当然这对他们双方都成立。
而且如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在这种地方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