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医生手术刀玩得溜,但是语文水平可称不上高,当然按照90年后的标准来说,他语文成绩也不差,不然也不能考上国内顶尖的学校再获得世界名校的交换机会,但是1933年的民国,文人们虽大力倡导白话,但报纸上的大部分文章还是用白话和文言结合的方式来写的。
虽比之前晦涩难懂的纯文言文好得多,但这还是不是叶医生能够挑战的难度。
“我不擅长这个。”叶一柏如实道。
沈明摇头,他努力想要说服叶一柏,“叶医生,您随便写两句就行,您不知道您现在的影响力,您说的话的力度和我们的完全不同。”
叶一柏更诧异了,他来到东县后几乎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根本不知道他如今已经被杭城里的文人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他只当沈明在和他说客气话,他沉吟片刻道:“术业有专攻,倡议书我真的写不来,不过采访中如果要以我的口吻叙述的话,那么……就写这两句吧,第一,我以我的职业道德保证,适当的献血不会对个人人体造成任何伤害,第二,除了祈祷奇迹外,血清疗法已经是这些重症病人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有符合条件的朋友愿意伸出援手,我们和我们的病人都会十分感激。”
接下来的参观中,纪茂实和沈明再次见证了一次抢救和一个病人的离开,这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让两人拍照的手都格外沉重。
然而在采访病人阶段,两人却惊讶地发现重症区大部分病人的心态好得令人惊讶,经过临时隔离点隔离十五天的他们熬过了最绝望的日子,已经慢慢开始接受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事实。
“蛮好了,真的蛮好了,早点来看,这里不吃人的。”
“你们从楼下上来的,见到一个小女孩,八岁,这么高,脸尖尖的,很可爱。”
纪茂实闻言立刻点头,“见过,她很好,我还给她拍了照片,可惜这里没有暗室,胶卷见光就不能用了……”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她能活着,就好了。”女子对着纪茂实的镜头,露出一个笑容来,随即她转向叶一柏,“医生,如果我有一天像老陈那样了,就不用浪费时间救了,省下来的时间多帮我看看女儿,谢谢您了。”
叶一柏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您放心,我会帮您照看的。”
在女人安心而感激的神情中,叶一柏慢慢直起身子来,“好了,我们出去吧,别打扰病人休息了。”说着他带着沈明和纪茂实向隔离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