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娴还没有经历过后面悲惨的一切,因此心态平和得多,她没有报复叶家的想法,“叶家有叶芳一个女儿就够了,我就不去和她抢叶家大小姐的名头了,名不正言不顺,只会徒惹人笑话。有你和阿妈就很好了。”
而张素娥显然还对叶家和叶广言抱有希望,但是随着眼界的逐渐打开,以及和儿女感情的升温,张素娥对于叶家和叶太太这个位置的执念已然没有以前那么深了,只是这么多年的青春和感情让她一时还放不下。
“柏儿他确实有事,而且我们住在叶家也不是很方便,我和柏儿都大了,能过自己的生活了,阿妈我们也会照顾好,就不打扰父亲您和杨姨的生活了,如果你们觉得需要,逢年过节我们会过来的,如果有什么事,您和奶奶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们。”
叶娴知道叶一柏今天会找时间和叶广言私下谈话,希望双方能达成默契,保持面上的和谐,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叶广言在自家弟弟面前那副居高临下的严父姿态。
什么父亲,你当过几天父亲,他们在上海一家一家找便宜的出租房的时候,他在哪?当张素娥咬着牙给别人去洗衣服被发现后,柏儿哭着闹着不要去上学的时候他在哪,当她梗着脖子上台,几乎是屈辱性地接受着台下打量的眼光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居高临下的严父,他不配。
叶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叶老太太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女,叶广言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杨素新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复杂,有高兴但同样有隐隐的不为人知的羡慕。
她在叶娴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么爱憎分明,那么意气风发,不像现在,杨素新看了看自己戴着翡翠手镯,曾经因练字都留下来的老茧都快消失的手,脸上的笑容隐隐带上了自嘲的意思,她这算赢了吗?
“叶娴!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广言怒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互相尊重,各自安好。”叶娴道。
说得倒好听,换句话说不就是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好啊,好啊,一个个都翅膀硬了,忤逆不孝。
叶广言胸膛不断起伏着,叶娴的话让他怒不可遏,“互相尊重,各自安好,你去舞厅唱歌,在那种下九流的地方抛头露面就叫做安好了,叶娴,你以为我不说是我不知道嘛!我是给你留点面子!如果不是我拦着,杭城的报纸铺天盖地就是我叶广言的女儿自甘堕落去当歌女的新闻了!”
叶家的下人们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能听的,但是退出去前落在叶娴身上或打量或鄙夷的眼神,叶娴却感受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