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我是医生。”
“麻烦让让,我是医生。”
叶一柏挤得艰难,旁边有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见状立刻上前帮叶一柏把前面的人拨开,“你们弄不弄得灵清的啦,大夫来了,都让开。”
汉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立刻让很多往前挤的人回过神来,“让让,让让,都让让,别耽误了大夫救人。”
“别挡着,让大夫走。”
“你让让。”
一个声音,两个声音……随后在这个拥挤的站台上,人群硬生生让出了一条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的小道,华国人是爱看热闹,但他们同样善良而可爱。
人群中有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人仰面躺着,他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见叶一柏看过来,他连忙道:“我和他不熟的,他一个人坐车,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我只知道他姓郑,我管他叫老郑。”
叶一柏看得清楚,这人口周已然发绀,他快走两步,在男子身边蹲下,这位叫老郑的男子穿着宽大的棉衣,头上戴着一顶能盖住耳朵的棉帽,手里还戴着手套,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叶一柏摘下自己的手套,用手指摸了摸老郑的颈动脉,脉搏细弱,而且脖子上竟有一股子潮意,他眉头微皱,随即迅速摸了摸老郑的衣服,果然,表面有明显的湿气。
是了,火车路过嘉兴地界的时候曾下过一阵小雨,老郑这种站在火车车厢外一路站过来的,自然会被雨淋到,只是雨小且时间短,加上他的衣服颜色深,一时没有发觉。
棉大衣还好,只湿了半截,因为料子厚,没有渗到最里面,但他的手套和帽子里面完全是湿的,迅速将他的帽子和手套摘下,“麻烦来个人帮我一下。”叶一柏抬头道。
刚刚开口和老郑撇清关系的男子闻言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他正想开口,只见刚刚那个帮叶一柏开路的高壮男子已经蹲下身来,“大夫,我帮您。”说着他就要将人扶起来脱衣服。
“不用扶起来,等下你帮我将他挪动一下就行。”叶一柏说着将自己的棉大衣脱下,平铺在老郑旁边,同时将老郑潮湿的大衣解开,将他两个手臂从袖子里脱出来,“我搬头,你搬脚,我数一二三,我们把他挪到旁边棉大衣上。”
高壮汉子看了地上一看就昂贵非常,领子那里还有英文字母的衣服,看了叶一柏一眼,“大夫,不用这么麻烦,我来。”
说着,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托住老郑的肩膀,一手托住臀部和腿部,毫不费力地平稳地将老郑挪到了叶一柏的棉大衣上。
叶医生:……
“冻伤引起的休克,只要脱离寒冷环境,恢复体温就行,问题不大。”叶一柏一边说着,一边将患者的手部和头部擦干,用棉大衣包裹。随即他用力搓动自己的手,搓到手心烫了,便将手心放在患者的颈部双侧。
如此往复,直到感受到患者颈部传来有足够的自体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