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到红十字会医院也没有意义了,别让他受奔波之苦了。”理查跳下车来轻声道。
烧伤本就是一种极其容易感染的伤口,更别说阿华的烧伤面积如此之大,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必死的结局了。
“担架来了。”几个保安抬着担架向车子跑来。
“一二三,来。”
“小心小心,病人的衣服和伤口已经黏在一起了,不要扯动。这样不行,别搬了,把整个座椅拆下来,直接把人抬进去。”
将叶娴放上推床后,理查指挥着一众保安将阿华从车上搬下来,但是阿华的烧伤面积太大了,保安们几乎没有着力点,因此过程变得十分艰难起来,为了避免造成二次伤害,理查直接让人把车座拆了将阿华抬进去。
“凯瑟琳,联系上叶医生没有。”理查一边随着推床往圣玛丽医院里面跑,一边问道。
“没有,叶医生也已经下班了,他不在医院!”凯瑟琳打完救护中心又给外科打了电话,但叶一柏都不在。
这个时候,叶一柏和裴泽弼已经到了饭店的包厢,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裴大处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今天穿着一身十分正式的中山装,昨天晚上还特意去剪了头发。
门口传来敲门声,裴泽弼神经一紧开口说“进来”的同时,下意识就站了起来,这让进来倒茶的服务生吓了一跳,面色都瞬间白了。
“没事,你进来吧。”叶一柏对那个站在门口战战兢兢不敢动弹的服务生说道。
那服务生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裴泽弼一眼,随后轻手轻脚地进来给两人倒了水,随后飞快地从包厢里退了出去,就好像他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叶一柏看了眼这个“可怕的东西”,笑道:“好了,叶娴姐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有把握,她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的。”
裴泽弼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坐下,身子慢慢靠在椅背上,转头对叶一柏道:“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如果你姐姐和妈妈反对,你……会不会退缩。”裴泽弼紧紧盯着叶一柏,他非常明白,他和叶一柏两人面对的家庭压力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裴泽弼幼时失去双亲,邹晟铭虽护持着裴泽弼长大但因为隔辈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像是一个严厉的长辈和一个倔强的晚辈,温情不是没有,但更多是庇护者和被庇护者的关系。
但叶一柏不同,裴泽弼去岐山巷吃过好几次饭,张素娥是个非常传统的重男轻女的旧时代女性,她几乎把叶一柏当做了她生命的全部,而叶娴这个姐姐虽然没有叶母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从她宁愿自己去歌舞厅唱歌也要支持弟弟学业的举动来看,她对于这个弟弟也是极为看重的。
获得她们的谅解,可要比获得邹老爷子的同意难度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