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车子已经熄火,但我们向来讲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裴大处长却还是紧紧握着方向盘,脸上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他也不想遮掩。
裴泽弼转过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叶一柏,再次重复了他在不久前隔离区门口说的话,“我想你了。”
每天虽然看得到,听得到,但是隔着一层玻璃,碰不到,这个思念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有时候强烈到想拿枪把那眼前的玻璃一枪崩了,然后伸手握住那个人的手。
叶一柏也转头看他,“我也是。”
每天早上互相确认是否安全,晚上偷偷躲着人隔着一扇门背靠背坐着说话,惦记、思念、安全感,让两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两双手,然后是炙热的还带着点汗液的面颊、脖颈,随即是嘴唇,民国的车是有窗帘的,白色的,上面还绣着精细的小花,叶一柏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将其拉上。
裴泽弼咬着叶一柏的上唇,低低地笑出声来,他一只手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口中的热气呼出来,进入叶一柏的口中。
“没人会看的。”
叶医生整个人从脚底一直红到了头顶,两人两次亲密接触,上一次实在设备室里,因为停电,整个屋子都是漆黑一片,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压过了羞意,但是现在是在大白天,实在路边的车里,裴泽弼那边和车后座的车帘都没有拉上。
从眉眼开始,慢慢往下,鼻尖和鼻尖相触,亲一下,再亲一下。
从裴泽弼主动,到两人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就像两只求偶的鸟,就只剩下嘴了。
耳边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叶一柏下意识地将人往下一拉,使裴泽弼的身子也躲在车窗之下,两人紧贴着,一辆车子从两人车旁疾驰而过。
两人四目相对,先是叶一柏,发出低低的笑声来,然后是裴泽弼,两个加起来五十多的人,在车里捂着肚子恣意地笑着,许久才慢慢直起身子来。
叶医生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用冰凉的手心贴了贴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部迅速降温。
裴泽弼丝毫不介意自己凌乱的头发,他胳膊支在方向盘上,单手支撑着下巴,侧头看着叶一柏的动作,“我觉得我们俩就像个偷情的人,等到见完我舅公,我能不能转正,比如搬来跟我一起住?”
叶一柏犹豫了一下,“我现在是不用值夜班了,但刚开始门诊收病人,很多事情都没有进入正轨,晚上还是住医院比较方便一点,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好。”裴泽弼应得非常爽快,在他看来,叶一柏肯认真考虑且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很让他满意了,“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是……”叶医生白了他一眼,开门走下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