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看着这样两个白发、瘦削,焦急而又小心翼翼的老人,早就准备好的话一时竟难以开口。
赵母见医生们久久不语,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熟悉的人。
“孙诚,怎么回事?你们咋都不说话,云生他人呢?是不是烧得很厉害?”她看向赵云生同事中那位年纪稍长的巡捕,焦急地问道。
孙诚闻言,张了张嘴巴,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叶一柏。
叶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他是医生,有些话必须由他来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姓叶,是赵云生的主治医生。”
叶一柏的话一出口,找父赵母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们连忙道:“叶医生你好你好,我儿子,赵云生他没事吧。”
“令郎就在旁边的病房里,只是他的病情比较复杂,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们确定一下。”
叶一柏的话让找父赵母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医生温和诚恳的模样,他们的心虽然忐忑却意外地没有惊慌失措。
“医生您问。”
叶医生点头,开口问道:“您家里有没有养狗,或者您儿子最近有没有被狗咬过?”
“被狗咬?”赵父赵母显然很惊讶这位主治医生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不过出于对白大褂的敬畏他们还是认真思考后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家里没有养狗,至于被狗咬,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不过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他晚上值班回来的时候说是被狗咬了一下,可我看过那伤口,不深的,等他到家血都止住了,这问题应该不大吧。”
叶一柏在记录本上某行处划下一道重重的横线,“那两位家族有没有关于精神方面的遗传病史?就是说两位的家族祖辈有没有曾经患过癔症之类的精神疾病?”
“癔症?这哪能啊?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毛病。”
叶一柏又在记录本上某行后面重重打了个叉,确定曾经被狗咬过,且基本排除类狂犬病性癔症,在这个无法做病毒包涵体检查和动物接种的年代,已然可以基本确诊了。
“叔叔阿姨,我们去办公室说吧。”叶一柏关上记录本,抬头说道。
赵父赵母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他们声音颤抖着,“医生,不能在这说吗?”
“还是……去办公室说吧。”
医生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职业,明明是治病救人的,但某些时候却不得比扮演宣判死刑的角色,当被病人家属用绝望和悲痛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即使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敢抬头去看那一双茫然中带着绝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