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柏皱着眉看着眼前乱糟糟的这一幕,台下一群和台上学生打扮差不多的年轻人也不断喊着纸片上的口号,人群越聚越多。
现在大家都顾不上龙珠球献给谁的事了,高台上一众老者面色黑沉,高台下人群中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场面几乎有些无法控制了。
狮子皮下的裴大处长一身大汗面色漆黑如锅底,两只手还控制着狮头顶珠的动作不敢动弹,狮尾小魏硬是从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丝委屈。
“那个,先生,我们还要继续吗?”小魏轻声问道。
裴泽弼没有答话,控制的彩狮轻轻往前蹭了蹭叶一柏的手。
叶一柏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低着头坚持要让他接过龙珠球的大狮子,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伸手取下狮子头上的龙珠球抱在怀里。
透过狮子嘴巴,看到叶一柏怀里的龙珠球,狮子皮下裴大处长面部冷硬的线条渐渐柔和下来,他这算是……接受了?
哪怕裴泽弼自己也清楚,叶一柏不会知道这龙珠球的意义,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高兴的。
他迈出了这一步,如果叶一柏某天知道了龙珠球的意义,如果他对他也有这个心思,那么所有事情的决定权就都在叶医生手里了。
毕竟他的心思背离了世俗,他不想为难他,更不想两人的关系因此变得尴尬,隐晦的告白,将选择权交到他的手里,进一步并肩而行,退一步,一辈子的朋友,他……也认了。
裴泽弼在两个中年人上四合楼请他帮忙舞狮的时候就在计划这一步了,只是在他的计划中,当他将龙珠球献给叶一柏的时候,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总会有人说出龙珠球的意义。
那他就能从叶一柏的反应中看出他的想法。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显然现在大家伙儿的心思都不在这颗龙珠球上面了。
冲上台的年轻人挥舞着自己手里的纸头,大声疾呼:“各位船街的乡亲父老,想必台下的许多街坊对我还有印象,我叫杨衡从小在十六铺码头长大,年前考上东合大学的时候,我哥哥还在四合楼请许多街坊吃过饭。”
“我哥哥杨顺十一岁开始在十六铺码头跟船,到三十岁拥有自己的船,整整二十年,也算是老船街人了。但是就在上个月,我哥哥突然被警察抓走,从此音讯全无。我多方打探,才知道是沙船会的柴鹏,柴鹏因为我哥哥久久不肯加入沙船会,且因为三合土资源和我哥哥起了冲突,这次勾结了官方,污蔑我哥哥走私!”
年轻学生越说越激动。
“我哥哥两艘船就停在码头里,平日里雇佣的也都是码头里的船工,有没有走私一问便知,如今我哥哥入狱生死不知,整整两艘船的货物,被扣押时装的满满的,但现在已然是空船,可怜我嫂嫂和外甥求告无门。舞龙会是我船街父老三年一度的大日子,我本不想在今天打扰大家,但是张会长……”
学生说着转过头来看向高台中间的几位老者,“我几次三番登门,但张会长次次推说我哥哥杨顺不是沙船会的人,他不好插手。”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今天,我站在这里,当着众多父老乡亲的面,我再问您一次,这件事,您管是不管了?”
张会长闻言面色黑沉,“张衡,我跟你说过,若是沙船会内部事务,我可以出面解决,但是你哥哥不是沙船会的人,他和柴鹏的事,是私人恩怨我不便插手。不过事情闹到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