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只能趁着麻药还没过去,能睡多久睡多久,这也是张钧文刚才匆忙送走叶广言一家的原因。
“行,那我就不送两位了,老余还等在车里,沈叔叔和叶医生你们坐老余的车回去。这几日我恐怕尽不到地主之谊了,若是下次两位还到杭城,我一定补上。”张钧文真情实意地说道。
沈来摆摆手,“我就不必了,哦,对了,一柏,你家不是在杭城的吗?这人情该用就用,老张在杭城还算有两分脸面。”
叶一柏:……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打扰病人休息了,治病救人,本分而已,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张伯伯和阿兄客气了。”叶广言和张钧文以兄弟论交,叶大医生也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涨了一辈。
张钧文闻言越发感动,连躺在床上的张老爷子也不由开始反省自己因为一个尿壶的事在心里暗自嘀咕叶一柏的坏话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治病救人,本分而已,多么高尚的品格啊。
和张家两父子告别后,沈来和叶一柏坐着张府的车出了医院大门。
“这怎么多了这么多警察?”
沈来透过车窗,看着大街上三五步一个黑制服的情景,不由疑惑。
叶一柏想起裴泽弼突然出现在火车上的事,心里暗想,这么大张旗鼓,一看就是那个土匪的风格。
张府离华宁医院并不远,约莫就十五分钟的车程。
“一柏,答应请你吃楼外楼的西湖醋鱼的,今天手术室站了三四个小时,我这老腰实在受不住了,明天,明天中午我们去吃。”沈来从车里下来,一边走一边揉自己的腰。
颈椎和腰椎病也算是医生的职业病了,叶一柏上辈子也有,每次连续做了一个礼拜的手术后,他就要去骨科理疗一番,不然浑身骨头都不舒服。
“今天我也累了,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如今这具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他还是要好好爱惜的。
两人这一觉就睡到了大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第二天很快来临。
翌日的杭城开始飘雨。
雨不大,却有些细密,杭城多柳,这细雨一来,轻打柳枝,一副江南烟雨图跃然纸上。
叶一柏和沈来坐着张府给老爷子和张钧文送早餐的车去的医院,毕竟在人家家里做客,这探望是应有的道理。
老爷子麻醉已经过去,蔫蔫地躺在床上犹如一只死蟹,叶一柏和沈来检查了一下,确定老爷子右腿血液循环没问题,动脉搏动也正常后就不再打扰老人休息。
“走,今天我兑现承诺,楼外楼离这里不远,雨天不好叫黄包车,我们走过去吧。”沈来颇喜欢这种和风细雨的滋味,若不是衣服带的不多,怕换不过来,他连伞都不想带。
叶一柏颇有兴致地点点头,他上辈子自大学出国求学,在国外呆了整整十六年,祖国大好风光不曾看过便来到了这里。
华国自古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如果在这个时代能来一场杭城游也算弥补了上一世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