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等会儿回哨所换个药就行。”
“我送你回去。”
“等等,”顾长愿拉住边庭:“我还有件事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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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火光下,老嶓正把湿透的地毯挂在屋顶,多亏士兵在他屋外垒了沙袋,屋内浸水不算严重。看见顾长愿和边庭进屋,他很是吃惊。
“还以为你不来了,这么大的雨……”
顾长愿笑笑,打开医药箱,他答应过老嶓,每隔三天为他做一次血检,直到他百分百信任他们。
“刚刚来了很多人。”老嶓说。
他从窗户缝里看到了。
“是啊。”顾长愿答。
“是你们的人?”
顾长愿翻出棉签和酒精,忽然觉得这问题值得玩味,什么算是他们的人?高瞻和岛上的士兵算是吧,其他人呢?孙福运算吗?顾长愿回头看了一眼边庭,又瞟向窗外。窗户紧闭,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有人在雨中坚守。
“真好。”顾长愿笑了一下。
老嶓一愣:“什么真好?”
“就你刚刚那句‘我们的人’,真好。”
顾长愿拍了拍老嶓的手腕,轻轻扎了一针,老嶓丝毫没觉得疼。顾长愿递给他一根棉签,又仰起头冲边庭笑:“听上去像是……我们有同伴。”
他们身处孤岛,却不是孤军奋战。
也许只是他们不知道,在孤岛之外,有人牵挂着他们,会在暴风雨中不顾一切地赶来。
边庭也笑了,笑得骄傲又宠溺,老嶓看两人一脸幸福地对视,悻悻哦了声,心想:这倒是,岛外的人什么都有,有飞机有大箱子,遮风挡雨不再话下,还有能飞来飞去的同伴,想来想去还是他们命贱,住茅屋点煤灯,一下暴雨就自身难保。
“以后别来了。”老嶓闷声说。
“啊?”顾长愿回头。
“不用费心老给我检测了,我要是哪儿不舒服,就自个儿到帐篷里去。”老嶓起身,打了个哈欠,大喇喇往床上一趟,做出一副要睡了的样子。他知道顾长愿为他血检只是为了稳住他,不让他瞎搅合,但现在,岐羽都帮着医疗队了,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同伴随时从天而降,他也没心思和医疗队对着干了,更用不着天天检测,万一真感染了,该怎么治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