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羽眼前一黑,不由得害怕起来,转着眼珠寻找一处光亮,可除了孱弱的炉火,眼前除了黑还是黑,她呼吸急促,微微发抖。
“别怕,不想被人偷听而已,一会儿就打开。”边庭解了腰间的枪和钩子,走到岐羽面前,瞧见她包着纱布的手指。“手还疼吗?”
岐羽战战兢兢,边庭语气温柔,却像带着无形的威压,每走近一步,就抽走她身边的空气,令她不能呼吸,吓得她快要哭了。
边庭:“纱布呢?”
岐羽缩着肩膀,指了指里屋。边庭了然,叮嘱‘别乱跑’,转身进了屋。岐羽在黑暗中摸索,陡然看见地上的枪,不由得往枪边挪了挪,一边盯着里屋的门帘,一边缓缓蹲下,她咬紧嘴唇,只觉得心中有千百只虫子在爬,心脏都快蹦出胸口,身上早就湿透了。
唰——
门帘开了。
岐羽倏地站起。
边庭冲她笑了一下,坐在炉火边朝她招手,靛蓝的炉火照得他眼里似有微光,令她不由得恍惚,循着火光走近边庭。
边庭拉起她的手,缓缓拆开旧纱布。被磨烂的手指赫然裸露,血肉模糊的指间冒着青黄的脓水。他叹了一口气,说着“长愿见到又要心疼了”,小心翼翼扎上新的。
“好了,还疼吗?”
岐羽呆呆望着手指,摇摇头。
边庭嗯了声,箍住岐羽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片刻,掏出一片墨绿色的叶子。
“见过这种叶子吗?”
岐羽摇头。边庭说:“之前去找你,有一小片沾我身上了,我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昨天夜里,我沿着原路找了,从雨林到你娘坟前再到瞎子河,一路都没见着。”
边庭直直看向岐羽,岐羽望着边庭,忽地心头一阵痉挛,一阵寒意从头蔓延到脚。
她忍不住颤抖,用力掰开边庭的手指,无奈边庭手劲重,箍住她的手腕就像铁钳钳住钢丝一般。
边庭继续道:“后来我想起来了,这叫南蛇藤,长愿说过这种植物喜阴,不常见,只生长在火山崖壁阴暗处……”
岐羽越发用力,不停踢着边庭的小腿,她咧开嘴,想撕着嗓子吼叫,可她不敢,边庭连窗户都关上了,不可能任他吼叫。
“别怕,我就问你一件事。”
岐羽咬着牙,黑暗里飘着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怦怦,怦怦。
“真的别怕,” 边庭轻抚着她冒汗的额头:“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