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庭桌上干干净净,除了一本军旅小说和一副耳机,什么也没有。他捧着边庭的杯子,这是一个豁了口的白瓷缸,白底蓝边,印着一行XX驻XX部队红字,他记得这个瓷缸,从谷底回来后边庭用它泡了姜茶,非要他喝,倔得像头牛。顾长愿抿了一小口,不凉不烫,水温刚刚好。
不一会儿,边庭洗完,换了一件白背心,看上去清清爽爽,在床边坐下。
“刚弄疼你没有?”
“没有。”顾长愿薅着边庭湿漉漉的头发。
“要去洗澡吗?”
“不想动。”
“那就再躺一会儿。”边庭笑了声,蜻蜓点水般在顾长愿额头亲了一下,又拉开窗帘,让阳光斜.射.进来。顾长愿慵懒地躺着,手指在边庭腰间画圈圈。过了一会儿,边庭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小木头玩意。
“这个,快完成了。”
顾长愿起身,见是一个木头雕像,瘦瘦的、小眼睛、卷发、松垮垮的衬衣……是他的模样。
“就是不太像,没雕好。”边庭泄气。
“挺好看的,”顾长愿笑着,下巴搁在他肩上,“很像,这一戳卷毛一看就是我。”
边庭笑了,拍了拍顾长愿脸蛋,继续雕刻起来。
顾长愿缩回被子里,望着边庭低垂的眼睛,边庭睫毛很长,软软的,一看就很温柔。
“木头……”他抿了抿嘴,内心挣扎了片刻,“何一明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边庭抬起眼。
“他今天忽然说,‘去GCDC的事情,你还没和他说吧?’”顾长愿紧张兮兮地看着边庭脸色,“我觉得他会这么问,多半是先和你说了……”
边庭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上的木雕:“嗯,他说了。”
顾长愿:“对不起。”
边庭:“对不起什么?”
“让你从别处知道这个事……”
边庭笑了下:“只是被他抢先说了而已,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吗?”他轻轻拨着顾长愿的头发:“你会去吗?”
顾长愿沉默了,按理说是要去的,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乎整个项目组,可何一明横在中间,就变得好像目的不纯一样。
“我和何一明没有什么。”顾长愿解释。
“我知道。”
“你知道?”
“你说过,”边庭指了指床沿,示意顾长愿往里挪一挪,“在谷底的时候我问过,你说你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他,但现在只是同小组成员关系。”
顾长愿想起来了,他是说过,可说过很久了,没想到边庭一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