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愿怜惜极了,温柔道:“睡一会儿吧。”
岐羽点点头,钻进被窝。
屋里渐渐静了,舒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房间空荡荡的,顾长愿倚在床尾,眼皮耷拉,只觉得疲惫不堪,没由来地想念起边庭的怀抱,屋外不时传来直升机的起降声,不知道婳娘找到了没。
过了许久,顾长愿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舒砚打了饭菜,清炒豌豆尖、蒸肉丸子、炖鸡蛋和鲫鱼豆腐汤,都是清淡菜。岐羽端端正正坐在床头,盯着一桌子饭菜。顾长愿擦了嘴上的哈喇子,也凑到桌前,忽听一阵脚步声,士兵们回来了。
“怎么样?”顾长愿等到边庭回来,急忙问。
“你怎么站在门口?站多久了?冷不冷?”
“不冷,我刚出来,”顾长愿问:“找着了吗?”
边庭侧过脸,看了看屋里,顾长愿转身,偷瞄了一眼岐羽,带上门走到屋外。
边庭垂下眼,找是找到了,但没找全……悬崖下是密林,枝节交错,高瞻带人搜了方圆三四里,最后只找到了半截胳膊、被树枝戳穿的右脚和一些带血的碎肉,其他的不知道是挂在树上,还是沾在崖壁上,拼都拼不完整,年轻的士兵当场就吐了,就连边庭都胃酸翻滚,直泛恶心,最后还是高瞻下令就地埋了,才勉强收了工。顾长愿听完,心如坠冰窖,又见边庭一脸疲惫,愁云笼罩,顾长愿很少见到这么沮丧的边庭,他总是坚无不催,让顾长愿常常忘了他不过21岁。
他擦了擦边庭脸上的灰:“辛苦了。”
边庭怔了怔,顺势把顾长愿搂住了,脸埋进他肩膀,像一个撒娇的大孩子。
“没事了,”顾长愿安抚着边庭的背:“吃过了吗?进屋坐会儿?”
边庭没胃口,但还是跟着顾长愿进了屋,看见瘦巴巴的岐羽,心一揪,愧疚极了,转过脸不敢看她。
顾长愿盛了一碗鱼汤:“先喝点汤?”
边庭嗯了声,接过碗。
舒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边庭皮肤黑,大眉大眼,以前觉得这小子不爱说话,木头木脑,但看久了就觉得有内蕴,更别提他一米九的个头,特种兵出身,阳刚气刻都在骨子里面,真是怎么看怎么帅。
“我从进研究所就跟着老大了,还没……”舒砚搛了一筷子青菜,本来想说还没见过老大给谁盛汤,又怕顾长愿睨他,改口道,“还没报答过老大的恩情。”
顾长愿一头雾水,不知道舒砚在说什么。
舒砚扒了两口饭,一抹嘴:“我是说今晚咱俩换个班,我去实验室,你俩好好休息。”他收拾了碗筷,又冲岐羽说,“小丫头,你要是晚上还睡这儿,就把床还给你顾叔叔,睡我的。”
岐羽听完,竟乖乖地下了床坐到了舒砚那头。舒砚一看这小丫头乖巧得紧,满心欢喜,揉了揉她脑袋:“真乖。”
“我吃完了,先走了,”舒砚凑到顾长愿耳边,“屋里还有小朋友,你俩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