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在一对小夫妻,男的叫成小久,成亲不到半月,媳妇凤灵儿是个娇滴滴的弱娘子,两人冻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婳临渊顾不上一屋子狼藉,赶紧让他们进屋。
“婳祭司……我们的屋子被吹……吹飞了。”成小久跪在地上哭泣。
“怎么会这样?!”婳临渊一阵心痛,拉着成小久到炉边:“先别慌,快坐下,暖暖身子。”
婳娘端来热腾腾的玉米糊,成小久颤颤接过,眼泪簌簌地掉:“屋子没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夫妻哭得凄惨,身子不停地抽搐,福春山心急如焚,坐不住,往身上倒了一罐驱蛇粉就往外冲:“这不成!我出去看看!”
“春山……”
话音未落,福春山转眼就没了影,婳临渊只好跟了出去。
一出屋,两人就呆了——
蛇虫全部不见了,地上坑坑洼洼,满是爬过的痕迹,还有烧焦的虫壳和一地的草木灰,但一只活虫都没有。
镇上涌来的蛇虫少说上万只,一夜之间竟然全没了!
福春山蹲下抹了一把泥,泥土黏糊糊的,还有火油的味道,显然蛇虫刚刚还在,现在却不知踪影。
镇上静得出奇,虽说雨水几乎砸穿毡布,狂风吹得树干东倒西歪,可婳临渊就是觉得太安静了,毫无生气的静,诡谲的静,好像世上的活物都消失了,他们是镇上唯一会呼吸的生物。
福春山同样脊背发凉,朝地上啐了一口:“不行!这镇子不能待了!”
婳临渊:“怎么?”
“蛇虫逃了,不光是蛇虫,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逃了。它们就是逃命才来到镇上,现在又跑了,只有一种可能——这镇子不安全!” 福春山抹了脸上的雨水,扬手一指,远处水光粼粼,倒映着翻涌的云,“这些蛇虫就是从那边爬来的,现在那里已经被淹了,过不了多久镇子也会一样!”
婳临渊陡然紧张起来,他仰起头,见七幡汇聚,黑云压岛,海面隐隐有白光,风声夹杂着喓喓虫声,心不由得沉入冰窖。
“要海啸了。”婳临渊说。
海水躁动,是海啸的征兆。
福春山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快走!再待在镇子都得死!”
话音刚落,身后轰的一声,毛毡压断了屋梁,茅屋顷刻垮塌,有人哭着跑出来,惊魂未定地站在大雨里,接着轰隆隆轰隆隆——镇上的茅屋接二连三地垮了,越来越多地人哭着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