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运回头,淡淡地朝他笑:“有烟吗?”
顾长愿摊手,他上岛第一天就把烟戒了,都说烟难戒,偏偏顾长愿跟壮士断腕似的,一口都没抽过。
“伤口不能沾水,怎么还站在外面?”
“放心,我讲究着呢,”孙福运晃了晃右手,馒头一样粗的手腕上扎了个红澄澄的塑料袋,被风吹得呼呼响,像个不太灵光的灯泡,在黑夜里一呲一呲的。顾长愿都看乐了,说那也不能淋雨。
“你的小跟班战士呢?”孙福运问。
顾长愿一愣,很快意识到他在说谁,下意识地朝隔壁看了一眼,门缝里没有光,边庭应该睡了。
“他不是我的小跟班。”
孙福运觑着眼笑了一下:“得了,我这双眼睛啊,打猎用的。黑夜里的东西都看得清,更别说明面儿上的了。”他故意停顿了一秒,“那个年轻小伙子,喜欢你。”
顾长愿心一软,不由得有些触动,
“你也喜欢他。”虽然那小子喜欢得更多一些。孙福运冲着他笑。
顾长愿也笑了笑,学着孙福运倚在栏杆上,栏杆淌着水,他的心却很平静,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柔软。
“他应该睡了吧。”顾长愿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声,仰起头,看着黑云浮动。
“雨会停吗?”
“会的。”孙福运小声说,语气里带着凝神的幽静。
黑云无声地挪动,露出若隐若现的山脉,两人静静杵着,好像在等待日出。不一会儿,吱呀声响起,边庭推开门,孙福运嘟哝了一句,睡个鬼,嘴角却不由得翘了,他欣赏边庭,年纪轻轻却目光坚定。
顾长愿诧异:“怎么出来了?”
“听到说话声。”
“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