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砚哈欠连天:“我也想啊,可一想到这猴子就剩一口气了,我真怕它也死了。”舒砚说完,似乎觉得这个‘也’字不太妥当,但说出口的话又收不回来,眼睛一闭,“我随便躺躺得了,有事就叫醒我。”
话音刚落,就响起鼾声,舒砚还真的在解剖台上睡着了。
顾长愿苦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观察箱前,小猴子趴在角落,眼睛半张,皮肤下充斥着血肿,坏死的血液几乎剥离了皮肤和皮下组织。这是重症感染症状,一开始血液只是入侵肺部,然后灌进胃和肠.道,最后是皮肤和肌肉之间。顾长愿带上橡胶手套,从保温箱里取出最新的血样,无意间瞅到盛着石头的玻璃皿。
被岐舟当成战利品的石头被封在玻璃皿里,顾长愿看着封口的贴签,在一堆试管里寻找对应的样本——结果出来了,石头上沾着的就是小猴子的血。
这块石头是岐舟感染的关键物,或许岐舟在捡它的时候划破了手,病毒顺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伤口钻进了他的身体;或许岐舟兴高采烈地把它当战利品装进口袋,又在不经意间舔了手指;不管怎么想,结论都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夺走了岐舟的生命。
荒谬又讽刺。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顾长愿的思绪,顾长愿回过神,瞅了一眼舒砚,起身开门。
边庭站在门口,头发被雨水打得一茬一茬的,外套里裹着藏着保温饭盒,身上都湿了,饭盒倒是没沾上一滴水。顾长愿心里一暖,心里头那点儿阴郁瞬间烟消云散了。
“屋里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边庭抹着脸上的雨水,“我煮了粥。”
顾长愿看边庭一脸着急,笑了笑:“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紧张成这样。”
边庭闹了个大红脸,张了张口,说不出话,顾长愿又是掉崖又是发烧的,他真的有点草木皆兵了。
顾长愿见边庭羞赧,觉得他可爱极了,正想再打趣,忽听边庭嘟哝:“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瞬间烧红了脸,猛地听到这么直白的告白,连风都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