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明:“已经发到国内了,只是直升机没办法上岛,暂时停在西南军区。”
舒砚愁眉苦脸:“谁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这都两天了吧,一点停的迹象都没有,万一下十天半个月呢?”
何一明:“昨夜试飞了两次都失败了,如果今天还是不能起飞,干扰素会暂时发回嵘城研究所保管。”
“希望它撑到干扰素被送来那天吧……”顾长愿心里沉甸甸的,迄今为止已经注射了六次血清,病毒增殖速度减缓,但仍然大面积分布。只能说血清有效,但效果甚微,小猴子依旧挣扎在生死线上。
顾长愿看向小猴子的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瞳孔几乎看不见了,眼睛周围的毛发被扯掉,露出青紫色的皮肤和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等等……这个伤?
他记得当时谈论过,是被石头砸伤的,只不过这道外伤和感染没什么关系,就随口讨论了几句便略过了。
可是……
顾长愿盯着伤口,深吸一口气,在操作台前翻找起来。
何一明:“你找什么?”
“关于额头伤口的记录。”
何一明抽出一份报告:“凹陷性骨折。直径二到四厘米的石头,边缘不平整。”
顾长愿骤然紧张起来:“这么小的石头自然滚落能造成这么重的伤吗?”
舒砚:“自然滚落当然是不行了,像这两天这么大的风就可以。”
上一次下雨是他们上岛那日,接下来两个月里都是烈日当空,哪儿来的暴风?
顾长愿脑中一阵清醒,好像凭空生出一条细线,串起零碎的画面:猴子、雨林、病毒、岐羽……他把血检报告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脱了防护服朝门口跑去。
“你去哪儿?!”舒砚大叫。
“去镇上看看。”
“又去?发生什么了?”
“说不上来……我就去看个安心。”
顾长愿推开门,狂风扑面而来,断枝从他耳边擦过,差点划破他的脸。顾长愿呼吸都停了,心脏猛烈地跳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是他想错了。
他合上门,朝哨所外奔去。碎石敲打着他的小腿,他跑起来,湍流的积水却拼命拽住他。
忽地,他脚一崴,被水底的石块绊了一下,眼前天旋地转,直直向前栽去!
几乎同一时间,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顾长愿回过头,对上边庭焦急的眼神。
“带我去镇上!”顾长愿大喊。
喊声被狂风淹没,边庭似乎没听见,扶起他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