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艰难地开口。
顾长愿笑了笑,没说话。
是或不是,看边庭眼睛就知道了,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听到‘喜欢’二字,都如同站在那人面前一样,眼睛不再是单纯晶状体和玻璃体了,是一湾活水一座火山,有了流淌和奔涌的迹象。
顾长愿欣慰又羡慕地想,被边庭喜欢的人应该很幸福吧。
他看着边庭手里的木枝:“就削那个你想和她睡觉的人。”
边庭看了眼顾长愿,摇了摇头:“我削不好。”
怕削出来不好看。
顾长愿笑了声:“怕什么,用心削就行。”
边庭捏着瑞士军刀,在木枝上比划了半天,没舍得划一下。
一阵夜风吹来,吹乱了顾长愿的头发,耳后的碎发全盖在脸上。顾长愿扭了扭快冻僵的脖子,觉得有点饿了,心想不知道高瞻什么时候来、能不能送点吃的来,想着想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咚一声,在寂静的夜空里特别响亮。
边庭:“饿了?”
顾长愿尴尬地揉了揉肚子:“有点儿。”
“衣服口袋里有压缩饼干。”
顾长愿心里一喜,连忙去翻外套,岐舟正压在他身上,顾长愿不想吵醒他,只好蜷起身子艰难地翻着,边庭的衣服有股淡淡的清香,顾长愿嗅了嗅,觉着像是青草的味道,深嗅了一口,又觉得这动作有点傻气,不好意思地看了边庭一眼,见边庭正拨着火,没瞧见,便忍不住偷笑了下。
饼干硬巴巴的,顾长愿双手一掰,分成两半,又把其中一半一分为二,分了一块大的给边庭。
边庭摇了摇头:“你吃吧,我还有。”
“哦……”顾长愿收回手,馋巴巴地咬了一口,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边庭。
“怎么?”
顾长愿:“你不是说还有么?在哪儿?”
边庭:“……”
顾长愿看边庭坐着没动,叹了声:“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
边庭这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真是太容易被看穿,不过说谎不喘气不变调的功夫,该不是在军营里特训来的吧?要不是多看了他两眼,真被这小子糊弄过去了。
顾长愿:“吃吧,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吃一点儿补充体力。”
边庭想了想,默默地接过了,又见顾长愿咽了小块饼干,抹干净嘴,把剩下半块收好揣回兜里。
边庭:“不吃完吗?”
“不了,万一这小子醒了,还得给他留着。”顾长愿低头看着岐舟,这小家伙睡得安稳,嘴角挂着小股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