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深问:“你没感冒吧?”
“没。”岳倾说。他把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夏明深,忽然扭头打了个喷嚏。
“真感冒了?!”夏明深心虚地说,“不会是我传染的吧……”
岳倾想说其实没那么严重,说不准只是鼻腔黏膜让外界的冷风刺激了一下,属于偶然事件。但夏明深显然不这样想。于是,原本排好了一天游玩计划的岳倾被迫享受了夏明深昨晚上待遇——热腾腾的板蓝根灌下去,拥起被子保暖,哪儿都不能去。
嘴上说着怕自己传染岳倾的夏明深丝毫不怕刚消下去的感冒有去而复返的可能,乐滋滋地挨着岳倾坐在一起,盖着同一条被子,拿着遥控器问他:“想看什么?”
岳倾说:“电影吧。”
夏明深调到电影频道,上面正播放到“美女与野兽”的开头部分。
骄矜自傲的王子受到女巫的诅咒,成为面目可怖的野兽,城堡里的女佣侍卫则变成碗碟橱柜,只有一个姑娘真正爱上野兽,才能解除女巫的魔法。
人人奉承王子,却畏惧野兽。野兽孤独地坐在阁楼里,等一个姑娘摘得他的玫瑰花。结局当然是得偿所愿。
也许是时刻记挂的心事没有了,也许是透过窗户的阳光暖洋洋的非常舒适,也许是男朋友的肩膀太可靠。夏明深在野兽变回王子,和贝尔手挽着手在舞厅中旋转时又睡了过去,岳倾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睡了一夜被压得乱糟糟的头发。
岳倾自小就不听这类完美到不可思议的故事——从曲折到平顺,从残缺到完整,美满得好像童话故事,是现实世界中绝不会出现的。
野兽王子有可能在漫长的等待中疯掉,有可能因为无人约束而更加暴戾,有可能至死都是孤身一人,唯独遇见贝尔,是所有可能中最不可能的一个。如果说这个故事存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那么唯有一个是美满的,难度堪比走钢丝。
岳倾大脑中几乎总是理性思维占上风,理性思维让他觉得这个结局只存在于人们的期待中,现实里则全无参考价值。
但现在夏明深回来了,还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岳倾开始相信,美满的童话故事或许也能融入生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不经意间露出一点,就能给人莫大的甜蜜和希望。
下午,夏明深给阮航打了个电话,没跟大巴车走,而是坐上了岳倾的副驾驶。
路线是相同的,坐在身边的人却不同,这使夏明深一路上都很雀跃。到了云城小区,他心情依旧不错,骨碌碌拉着行李箱进了2单元301。
奔波了一天一夜,岳倾身上的衣服皱的不行。他这人什么都能将就,唯独外表邋遢不能忍,就像现在只是出门还车,他都非要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过去。
岳倾拿起车钥匙,站在玄关换鞋,说道:“我很快回来。”